序章
大邺国建兴28年,夏天。
这个晚上晴朗得清透,夜空中繁星点点。从南河郡历山的山道往山下看去,村庄院落里的点点烛火时明时暗,宛若天上繁星坠落到了人间一般。一阵山风吹过,带起一丝清凉,暑气全消,令人神清气爽,倍感惬意。
然而,此时却有五个人狼狈奔行于在山道之上,辜负了繁星下一派的美景。他们悄声地互相鼓励,尽力奔跑,脚步匆匆,身形疲惫,显然不是遇了难,就是在避祸。
尽力奔跑了一段路后,奔跑间其中一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旁边同伴急忙上前试图拉他起来。可他实在跑不动了,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摇手,却是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种情形,旁边一人一跺脚,将四名站着的人拉在一起,小声而急促地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看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还是照我的方案做,这样,大家都有一线生机。”
另外三人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人苦笑一声:“可殿下不许我们那样做。”
先发话之人先扭头看看坐在地上的人,方将四人的脑袋聚集在一起,悄声说出自己的打算。等他说完后,另外三人不再犹豫,都郑重地点点头。四人商量完毕后,一起来到坐着的人跟前,指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告诉他,按北斗七星的指引,一直向北走,很快就能回到邺国的京城昌都城。坐在地上的人渀佛明白了他们要做些什么,刚开口说了一个不字,眼前一黑,被身后的人点了睡穴,晕了过去。
一个月后的乙庚日的深夜,无月无星的夜空渀佛吃人的魔兽般,俯瞰着大地。昌都城皇宫的御书房里,烛火辉煌,皇帝柳如风板着一张黑脸,右手紧紧地抓着御案上的石砚,双眼睁圆,狠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两名黑衣男子。
这两人身上的衣服裂开很多道口子,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可见伤势都不轻,但两人身体依然挺的笔直,双眼望地,一动不动。
许久……“这么说,太子失踪了?而且失踪已达一月之久?”
跪下中的一人重重磕了一个头:“是我们无能,请皇上责罚。”
“责罚,责罚,你们就知道责罚。”柳如风气得将手中的石砚朝地上砸去,一连窜清脆的响声表示出主人的暴怒,石砚被掷出,还没有到达地面时,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大内高手,黑衣死士,出去十个,被人家做死六个,失踪两个,剩两个回来,带了一身的伤不说,连太子都给朕弄丢了。朕白教你们这些年。”
下跪的两人心里也不好受,亲如手足的兄弟死了六个,他们自己身负大小伤口,还把被保护人给丢了。思前想后,两人死的心都有了,他们只能默默承受主子的怒火。
柳如风发完了脾气,冷静下来:“你们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柳如风在御书房发怒时,后宫里也不平静,太子gong中人心惶惶,焦虑惊恐笼罩着昔日充满笑语的地方。太子gong旁的淑媛宫中,皇七子柳朝阳陪着母亲淑嫔跪在佛龛前默默诵经,为失踪的太子祷告,低低的诵经声透出凄凉与无奈。
在皇宫的另一处宫中,黝黑的院落中悄无声息,灯烛不举,连太监宫女都远远守在宫门外,眼鼻对心,一言不发,寂静的死气沉沉。而内殿中,却有三人在秘密会晤。
“笨蛋,这么多人也没能把人狙杀在外面,他们活着回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小声怒叱的人是个年轻人,英俊的脸上显出一丝狠毒。
他面前下跪的青衣人一个劲地认罪:“都是手下该死,办事不牢。不过,请您放心,属下马上去弥补,只要太子不能回朝……”
上面一中年妇女开口了:“云儿,歇歇气,只要太子还没回来,我们就还有机会。就算他逃过这次,哼哼……”
被称为云儿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他这么命大。你去,好好安排下去,调动所有人马,给我搜,死人也要给我找出来,活的,决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