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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十三阿哥拿到它时,已是他南巡回去后的第二天。纸上的内容很简单:“第一盆花已收到,可惜白日在山庄,只能得花期半数。京城若是热了,可到老地方,我藏了两小坛解暑酒在那里。祝好!”

他看完,忽然想起第一次品尝的那坛解暑酒。因为自己当年没有带走,又埋了起来。现在看了这封信,自然又记了起来。合上信后,他立马召唤小德子前来。

“爷,奴才已经备好马车了。”

“我们还是先去澄心斋一趟吧。”

“那您和四爷之约……?”

“你去派人,说我随后就到!”

进了澄心斋,首先听到的就是敦琳的歌声。不过听那曲调,他便知道又是从铃兰那里学来的,不由笑了笑,直接走到后院的那棵松树下。

果然,当年那半坛子酒仍在。他从地下取了它出来,交给了小德子。其余的酒,他没有动,将它们留了下来。

回来时,到琴室看敦琳,他笑问:“刚刚听你的曲子,觉着生疏的很,可是新学的?”

她笑,“这是从铃兰信里得来的谱子,从昨日到现在,我只弹过几次,也不是很熟。”

他接过来看,上面果然是琴谱,每个音符标的甚是详细。在谱子最下面,还注有几行字:“远离了红尘幻影,难忘你盈盈笑容。昨夜小楼寻旧梦,剑侠情缘任我行。从此后,不问人间情多浓,只愿有你过一生。刀光剑影伴行程,饮不尽几多柔情。多年后,试问当年梦初醒,剑侠情缘侧耳听。梦中事当不得真,回首看,斜阳正浓。”

敦琳见他观词不语,笑道:“十三哥,昨日你来,我只顾问你铃兰的病情,也忘了问问其他的事情。洞庭的风光,真如诗词中所说的那么好吗?”

他笑:“这怎么说呢?只要你心情愉快,即使到了荒原不毛之地,心里也会留下好印象。等以后有了机会,你亲自到那里瞧瞧就知道了。”

敦琳笑:“这个我懂。十三哥,这是我的回信,你帮我送出去吧!”

他收好信,又说:“记得,不要向别人提铃兰的事啊!”

“知道,你已经说很多次了,我会小心的。那信上,我都没有写她的称呼……”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他这才离开。

等他到了四爷府,看四阿哥正在书房握笔练字,忙笑道:“四哥,昨日来时,就见你在临帖,今日又是如此,莫非——?”

“什么莫非?”四阿哥见他来了,忙临完笔下的帖子,搁下笔墨,“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他笑,“好啊!昨日我刚回来,事务烦多,也来不及和你说说路上的事情。所以今儿,我特地又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四阿哥听他说起东西,才想起昨日他让人送来的紫玉壶,忙道:“十三弟,昨日你派人送来的东西都很不错,只是那套紫玉壶太过贵重精巧,你还是带回去自己用吧!”

十三阿哥怔了怔,然后笑,“这些兔崽子,现在办事越来越不中用了,连话都传不清楚。那紫玉壶是替铃兰捎的礼物,我可不敢私吞,不然她回来后找我算帐,那可就不好了!”

听他提起铃兰,四阿哥忙问:“你们真的打算好了?”

十三阿哥笑,“我在皇阿玛面前已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也只能这样了……”

“那……洞庭那边儿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她在那里时,又不是宫里的模样,想他们也认不出来的。”

四阿哥想了想,然后道:“既然这样,那就别让人知道了,礼物还是拿回去的好。等她回来后一切妥当,什么事都好说……”

十三阿哥说了一声“是”,这便又笑着抬手扬起手里的酒水,“四哥,来,我们还是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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