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你起来!”我不忍看碧桃这个样子:“有话就好好的说,你放心,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反正这些封建礼教我根本就不认同,至于陆涯嘛。看看我基本上也就了解了。他当这些规矩基本上是狗屁。
“夫人——“碧桃再次的给我磕了一个头,然后看了看那个老人说道:‘我叫碧桃,今年十四岁。那里站着的是我的叔父,也是我们村子里的长老。”碧桃再次的看了一眼那个老人:“我十岁的那年,叔父作主将我许给了力昂大叔的儿子。可是,那个时候力昂大叔的儿子已经是有病之躯了。我那个时候也小,自然叔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十二岁那年,力昂大叔的儿子死了,婚约自然也就没有再提。后来我认识了大牛哥,他是我的邻居。”碧桃说到这个大牛哥的时候,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红润的色彩。“原本我娘看大牛哥实在,就打算把我说给他。可是跟叔父一提,叔父却不同意。因为力昂大叔要为他的儿子举行阴亲―――――”。
“等等,阴亲?这个管你什么事情啊?”就我所知道的,阴亲就是指为在阴间的人举行的亲事,而所选的男女双方也都是已经不在人世的,年龄相当的一对男女。但是这个无论再怎么说也都和碧桃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个——”碧桃低下了头:“因为力昂大叔出了条件很好,所以我叔父就以我与力昂大叔的二子有婚约为借口,逼我接受这桩婚事!”
“再等一下!”我不得不再次打断碧桃的话:“你是活人,怎么接受这种婚事呢?”
“是!但是我叔父——”碧桃再次的停顿:“要我答应这桩阴亲,嫁给力昂大叔儿子的墓碑!”
“嫁―――――嫁给墓碑?”我纵然有再丰富的想象力,也不可能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太过分了!”我扫了一眼那个长老,真是个####的老头子。
“我娘怕我委屈就要和大牛哥一起逃走,但是我叔父自然不肯,说我触犯了族规,要祭火刑!”碧桃每说一句她的头就低一寸,现在几乎已经快要触到地面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火刑具体是怎样执行的,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要碧桃去受那些罪。
“碧桃,那你大牛哥呢?”我问,通常这样的情况下,男方也是很难逃脱的。
“大牛哥——”碧桃说到这里,原本就憋的通红的眼睛一下子流出了泪来:‘夫人,我求求你,救救大牛哥。大牛哥已经为了我被―――――被――――――夫人——“碧桃不停的磕头,我的手紧紧的抓着陆涯。
“不要担心!“沉闷了许久的陆涯终于开口,拥着我走到那个长老的面前:“我只问一句,大牛在那里?”
“在——”长老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起来,不用说,此刻陆涯的眼神一定是非常恐怖的那种。
“在村子的祠堂里面关着!”长老一边用手抹着额头上吓出来的汗,一边说着,再也不提要我们交还碧桃的事情。
正式的跨进这个村子,我的心也跟着一步步的寒冷起来。不太大的一个村子,居然树立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所谓的贞节牌坊。每一座的背后,我都仿佛听到一个女子无声的唉凄。
“陆涯——”我看着那些或石头的,或白玉的碑,手心里冒出丝丝的冷汗来。这样的一个场景之下,令我想到最多的就是那已经几乎要被我封存在记忆之中的冷宫岁月。
“蓝儿,你没有事情吧?”陆涯察觉到我强烈的不安,拥着我的手臂也加重了几分的力道。
“这里让我想到了冷宫!”我低头,眼睛里有着难言的伤痛。我人生最初开始的地方,我人生最初转折的地方。想到那两个为我牺牲的鲜活的生命,如花般的女孩子的生命。我就禁不住要落下泪来。
“冷宫?”陆涯的眼神里有着疑惑。他只是知道我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那个蓝妃,他只知道我是偷偷的从宫里头逃出来的女人。却不曾知道我最初的开始,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
“没有什么!”我淡然的摇摇自己的头,“祠堂在那里?”
陆涯看那个长老,长老指指我们的左前方。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房子就矗立在那里。打开了紧锁着的门,我立刻低下了头。身后的阿珠叫了一声,也顺势的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房子的正中央,大牛被剥掉了所有的衣服吊在那里,身上有好多的被筋条虐打过的痕迹,最不可让人接受的是他被执行了男人最难以忍受的刑法——宫刑!
“阿珠,你和余忠扶我出去!”我回头,看了陆涯一眼。然后抓住了阿珠的胳膊,而喊上余忠是为了避免他的难看。
“说,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可以私自的用这样的刑法?”我问站在门外头的那个长老。长老只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回答我:“是族规!”
“族规?”想不到这样一个浅薄的借口,就可以毁掉一个人,哦,不!是两个人的一生。
门里头,碧桃的痛哭声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而面对着这样的一个老人,我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雷——”我喊。
“夫人——”雷迅速的来到我的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找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弄倒了,弄烂了,我不要它们继续的留在这个世界上害人!”我指着那些牌坊,然后指着身后的祠堂:“还有这个,也想办法给我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