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宅邸。
屋内,安倍晴明侧躺在床榻上,今天发生的事让他觉得疲倦不堪。林偌雅细心的帮他换下了染血的狩衣,她的眼睛红红的。
安倍晴明轻轻一拉,她滚落在他怀里。
“不要乱动,你受伤了,我这样跌下来,万一再弄伤你怎么办?”林偌雅惊喊,试着挣脱他的怀抱。
“告诉我,为什么一直不开心?”安倍晴明钳制住她,防止她从自己怀中再次挣脱。
“哪有不开心,我,我”一阵心酸袭来,林偌雅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这几天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一瞬间爆发,泪,倾泄,”晴明,我怕,好怕,好怕你离开我”
安倍晴明被她的反应微微一震,她?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轻轻的抬起林偌雅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看着梨花带雨般的面容,然后把唇重重压了下去。他用这种最独特的方式安抚着怀里的人,同时也表达着自己。
他吻着林偌雅,在那寂静的风中用自己的热情抚慰那脆弱如花的另一个人。
备受折磨的那颗心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真正归宿,这些天,她真的好累。
安倍晴明温柔的搂着怀里的人,不愿放手。
“晴明,为什么冒险为我结界,你明知道死咒的威力?”林偌雅低声问道,答案,她早已猜过千万次,却一定要听他说出。
安倍晴明只是浅笑,不去回答。
见他半天不回答,林偌雅似乎可以感觉到他浅笑的表情,便也不再追问。她偌雅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把头靠在他胸口处,听着那里篷勃的心跳声。替身又怎样,影子有怎样,一切只是猜测,晴明从未亲口说过。他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那还有什么好放不开呢?
时间依然无声息的在流逝,林偌雅对沙罗的事渐渐释怀。常常,林偌雅陪着安倍晴明夜赏樱花,有时,也下棋。不过,她的棋艺真不是一个”烂”字就可以描述的,经常是安倍晴明让她三个子都赢不了。
天皇时不时的,还是会找些麻烦,安倍晴明毕竟是阴阳师,如何不愿,他还是要去应酬下那男人。何况,常常是原博雅那家伙找来的。
捉妖缚鬼时,他也会把她带去。
平安京的贵族对林偌雅的身世似乎越来越感兴趣,常常有人在暗地议论:如此美丽的女子,却身世如谜。
林偌雅则常常笑谑:“晴明,我在你神秘中又加了一笔哦,怎么报答我啊?”换来的可能是一个恶劣的笑。
有时,她也会好奇的问,”晴明,你都不好奇我是从哪里来的吗?”换来的又是一个恶劣的笑,你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哪?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的人就陪在身边,这应该就称为幸福吧。
斜风轻过,院中扶苏木微微作响。安倍晴明伏笔正描绘昨夜的星象图,林偌雅安静的跪坐在一侧陪着。好不容易,她现在已经弄懂那个位置代表哪颗星了,这让她还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这时,有人大呼小叫地冲入门来,粗重的脚步声哗啦啦地踩坏了晴明府邸的宁静。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鲁莽的家伙。
安倍晴明微微侧过头去,作出正专心绘制星图之状,全当没看见原博雅兴冲冲冲进来,心里暗自忖度,这家伙,有两天没来了。
“晴明,你们在做什么啊?”原博雅象以前一样,一屁股坐在安倍晴明面前。
“哦,在想某人好像有两天没来了,不知道都忙什么去了。”安倍晴明挑挑眉,唇过挑过一丝浅笑。林偌雅同样眼中泛笑,和安倍晴明一样,笑得有些恶劣。
安倍晴明说得极淡然,原博雅却瞬间红了脸,嚅嚅地说道:”没做什麽啊──嗯,这个,我,在写首新曲子,啊不,外出了,那个,有朋友来……”
安倍晴明折扇轻舒,遮去半面忍不住的笑容──这个家夥果然是个不擅长编故事的老实人啊。”新曲子呀?”林偌雅故作兴奋状的凑到安倍晴明身边,”好久都没听博雅吹笛子了,晴明,让博雅吹一曲来听听吧?”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的。”安倍晴明促狭地说道,两人一搭一唱,真是越来越般配了……
原博雅忽然有些尴尬地笑着,露出两排明亮的牙,”那个,那个,我忘了带笛子出来了”
“那不就是笛子吗?”安倍晴明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扇尖指向原博雅腰间。
原博雅的脸微微抽动,”哦,带了的呀,我都忘了呢……呵呵”
接触到安倍晴明和林偌雅笑模笑样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原博雅无可奈何只能将笛孔凑到唇边,作势欲吹。
做了半天姿势,原博雅放弃,赌气将笛扔在那两人面前,”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安倍晴明和林偌雅默契的对视,同时轻轻“哦”了一声,而且还故意把尾音拖得甚长,紧接着似笑非笑地望向原博雅。
“听说穗子殿下的笛艺增进了不少,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啊。”林偌雅不嫌多的又来了一句,眼里满是笑意。
和晴明真是越来越像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晴明一样,也有狐狸的基因,这是原博雅的潜台词。
“我是,是去教穗子殿下吹笛子了。”原博雅的脸红了红,语气有些结巴,然而又是一副这又怎么样的表情。
“哦”安倍晴明和林偌雅相互对看,满眼的笑意,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原博雅不满的端起面前的清酒仰脖子就喝,一边喝一边抓起盘中酥饼塞入口中大嚼。他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有”夫妻像”了。
即使两天不见,博雅大人还真是没少傻啊,看着眼前的原博雅,安倍晴明和林偌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来找我喝酒吗?”安倍晴明收住笑,放下了毛笔,林偌雅站起身来,接过蜜虫送来的清酒和精致的点心,将其摆放在矮几上。
原博雅口中塞满糕饼,听此一问,楞了一下,似乎这才想起来意。
“不完全是的,京都出事了。”原博雅放下手中的酒碟,严肃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