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进手腕略抖,手上的密信,便无火自燃起来,只过一会,便化成灰烬。
“失败不失败,本来也只是做给那些人看的,我这样做,主要是,明天仗,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一点希望,这样,才不会影响到我的计划!”武田信进手掌一捏,又一松,掌中的纸灰便豁然消失不见。
“那大殿为何?”佐田原松疑惑地问道。
“没想到,我们还是小看了对手!真是有意思~”武田信进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怎么了?”佐田原松不解地看着主上。
“他居然会想到出奇兵,把整个骑兵营给放出来。”武田信进壑智的眼神,闪过一丝佩服,“我原本以为,他们南方人不懂得骑兵作战,即使是萧山也不例外,没想到”
“五千骑兵,量它也不能翻出天来,就算再一倍,对战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要知道我们可是有着三十二万大军啊!”佐田原松不屑地说道。
“不!影响很大,这支骑兵,会给我们的盟军造成很大的麻烦,使得我们的注意力不能专门集中在攻城上。”武田信进驳斥地说话,“最重要的是,我猜想这支骑兵会采取游击战术!”
“什么游击战术,我们防着点,就是了!”佐田原松还是一样,语气充满着不屑。
“战场上是千变万化的,即使是兵圣孙武再世,也不敢说是百战百胜!”武田信进看了他一眼,暗叹了口气。
“他不是中原的兵家始祖吗,怎么可能不能百战百胜!”佐田原松不信地说道。
“这些,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武田信进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枉然,便转移话题,“前面你问何为游击之术,我简单的说下吧,游击之术,是中原另一位兵法大师韩剑,为轻骑兵量身打造的,也就是以村镇为落脚点,采取多线作战,怎么容易打,就怎么来,虽毫无章法可言,但胜在灵活自如,是最令人头疼的一种战术,而且,他的机动力又是属于最强兵种的轻骑兵,要剿灭它,很难!”
“那”佐田原松听到这,嘴巴张合了几下,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我即刻写一封密信,你派人把信传到另外七国同盟的手中!”武田信进起身,走到帐中的长案边,跪坐在披着虎皮的地上。
“大殿,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们做渔人不好吗?”佐田原松看到武田信进要写书通知那些所谓的盟友,便不解地问道。
武田信进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开始磨墨铺笔,待纸笔铺好,才动笔开始写,边写边说道,“做渔人固然是好,但我们为何不做一个商人!”
“商人?”佐田原松一个头,两个大,他常常被他的主上给搞得头昏脑胀。
“对,就是商人,让渔人为我们收集鱼儿,这样不好吗!”武田信进笑了下,伸手,屈臂,把笔豪伸进墨砚,蘸着墨汁,继续挥笔抒写,态度从容不迫,可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我要在这里,就把三十二万军队收编为己用!”
“大殿!这是真的吗?”佐田原松眼睛一亮,声音略显颤抖,“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怕国内的深田一朗压过大殿您一头了!”
武田信进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写着密信,只是他的心中,则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顺利吧。
宣漳州位处大玄王朝南部地区,是南部地区战役的第一道防线;
宣漳州左边,也就是宣漳州的西边,建山州,则是第二道防线;
宣漳州右边,也就是宣漳州的东边,东衮州,则是第三道防线;
三座城组成一个铁三角形,作为这次阻击八国盟军的铁血防线;
此刻,在宣漳城相隔二十里左右的太量山脉上。
徐若龙他们这一营骑兵,正潜藏在这里。
赶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的路,此刻他们正人困马乏,都在抓紧时间休息着,恢复着精力。
由于今天晚上徐若龙和唐家璇两人刚换了职位,所以他们今晚可以休息,而明天,则正式走马上任,做赵武成的正副侍卫长。
此刻,徐若龙也顾不得山里凉,撕杀了一天的他,此刻是满脸疲惫,浑身酸痛,脸上的上眼皮直往下跑,待打了一会坐,便经不住睡魔,脑袋一歪,沉沉地睡去。
承宗二十二年,七月十二号,天气阴沉沉的,宣漳城上下,到处都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萧山站在城池的督战台上,边俯瞰着城下,边听着手下的报告。
他知道,今天,是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
特别是,昨天被暗杀了二十几个将官,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创伤,几乎都能导致部分军队的指挥系统瘫痪。
他们是怎么混进城里的,萧山已来不及追究了,此刻最重要的是,守住,守住这道防线,他们绝不能崩溃,要不然,十二年前的惨剧,将在他的手里重演。
宣漳城下
随着东方日出,升起的万丈光线
三国同盟军四个方向,顿时向城池发起了总攻
潮水一般的攻击,一浪接着一浪,直欲把城池给淹没。
城墙上,双方士兵即刻短兵相接,比起三天前的那三仗,这一仗,无疑是最惨烈的。
双方踏着同伴的尸骨,向着城墙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城池,在双方的争夺下,交替易主。
突然,冰冷的雨滴落在了士兵们那一张张,涨红的脸上,此刻,他们已杀红了眼,见人就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选择
老天终于看不过去了,拉起了一片乌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雨水似瀑布,哗啦啦地倾泄而下
秋天的第一场雨,就在宣漳城生死悠关的情况下,来临了
“萧总督!”人高马大的许都慰急速地来到萧山的面前,来不急擦去脸上的血迹,便喊道,“东门快守不住了,镰仓武士太历害了,再加上有临车的相助,简直是狼狈互助,给我方的守军照成了太大的重创”
“好了,别说了,即刻调你麾下的第二营过去,记住,一定要守住!”萧山紧紧地盯着他,“一定要守住!”
“那我们的轮防军队就只剩下一个营和一些边防军了!”许都慰看到萧山那严峻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多久没看到大人露出这种表情了。
“我绝不允许,宣漳城在我的手上丢失!”萧山一字一字,咬着牙齿,狠狠地说道。
“是!如果东门过不住的话,我就不回来!”许都慰仿佛受到萧山的感染,大声地吼道,说完,迅速地跑去城里调兵。
“要失败了吗?”萧山摊开手掌,眼光落到那布满厚茧的手上,眼里一片茫然,“军官的阵亡,给整个军队蒙上了一阵阴影,再加上一些军官是临时提拔上来的,基本上,指挥相当于是瘫痪啊!”
激战还在继续
杀人的利器,还在侩子手的手中翻飞;
迅猛的箭矢,还在天空中来回穿梭;
腥红的血花,还在空中绽放陨落;
压抑的口令,在阵营中此起彼伏;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申时一刻。
撕杀还在激烈地上演着。
死神无处不在,到处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宣漳城东面,五十为一组的镰仓武士,从临车上登上城楼,快速地与城池上的守军,作着殊死搏斗。
镰仓武士,单兵作战能力很强,更是有着一套战术配合,在城池混战中,他们化作一辆辆布满尖刀的战车,朝着宣漳城的守军,发起了一地冲锋,宣漳城的守军一个个被他们给逼得节节败退,或冒着鲜血,无力地倒在了城池上。
此刻,双方的尸体已铺满了城池
城池,一步一步地被他们给占领,越来越多的镰仓武士从临车上涌了上来。
云梯上的斯淡国士兵,也纷纷地冲了上来,占领着城墙,快速地填补着死去队友的位置,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东门即将被突破了
听着这个厄耗,萧山的神情平静得可怕,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万多人,全投入了战场,没想到,还是抵挡不住,想到这里,萧山的神情身影略动了动,只是已显得苍老不堪。
难道,宣漳城,真的要在我的手中毁掉吗,不,就是死,也不能,想到这,萧山的神情顿时一变,猛地把肩上的绷带一拆,拔起了腰中的佩剑,气运丹田,朝着宣漳城的守军,大吼道,“宣漳城的弟兄们,别忘了,我们的身后,是你们的父母妻儿,是你们温馨的家园,此刻,我们面对着这生死存亡,面对着这企图抢夺我们妻女财产的畜生,我们还能怎么做,我们还能贪生怕死吗,我们还要退缩不前吗,不能,我们不能,所以,我们只有杀,对,就是杀,我发誓,城在人在,城亡,则—我—亡!”
“城在人在,城亡我亡,杀!”
萧山的话,被士兵们一声声的传递下去,每个人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地嘶吼着。
宣漳城的守军愤怒了,愤怒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在这崩溃的边缘,萧山的话,让他们都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幕,让他们想起了家里年迈的父母和无助的妻儿。
东门的镰仓武士,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攻势遇到了阻击,或者说,刚才节节败退的守军,这时候,好像突然吃了*药一般,引起了强势的反弹,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在宣漳城东面,离城十里左右的一处山坡上,正有一营骑兵,高高地远眺着宣漳城上,同胞那奋力地撕杀。
雨水并不能阻挠骑兵们的视线
徐若龙紧紧地盯着城池上的战斗,清秀的脸上,满脸愤怒,什么时候,自己可以亲自上战场,杀死这群畜生,应该,快了吧,想到到,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赵武成,只见此刻的他,虽身上残着绷带,但仍不失为一员虎将的神采,此刻,他正镇静地望着宣漳城上的战斗。
雨势似乎小了点,也让徐若龙他们更清楚地看到了宣漳城上的战斗。
望着宣漳城上,那清晰的战火,徐若龙的血几乎能热腾起来,不过,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并暗暗地借着手中的长枪,来转移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
此时,赵武成正骑在马背上,远眺着远处的战斗,那缠着绷带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枪,枪尖散发出冷冷的寒光,整个人,在雨幕的冲刷下,如一届战神,丝毫不见昨天晚上的狼狈。
身为侍卫长的徐若龙和副侍卫长的唐家璇,两人自然而然地率领着侍卫,护卫在他的左右。
徐若龙回过头,望着他,虽然,外表上,他是英勇凶猛,但徐若龙知道,他的内力与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只是,他不得不这样身先士卒,要不然,士气,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试想,身受重伤的长官,都能勇猛地冲在最前面,下面的官兵们,怎么还会贪生怕死呢。
“若龙,知道骑兵冲锋的最佳时机吗?”赵武成看着远处的战斗,随意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听着他的话,徐若龙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地说道,虽说前几天决定,想要补一些知识和兵法,但,这是急不来的,至少得有空闲。
“骑兵可不是士兵理解的那样,横冲直撞,但他们这样想,也不是全错,只是它,有一个前提。”赵武成回过头,望了徐若龙一眼。
“前提?什么前提?”徐若龙疑惑地问道,不懂装懂,永世饭桶,是他们村子流行的谚语,所以,徐若龙不懂的,他就直接问出来。
听到徐若龙的问话,赵武成那略微苍白的脸色,闪过一丝欣慰,年轻人,最忌不懂装懂,放不下面子,看到徐若龙能这样问,赵武成的心里微微地赞扬了他一下,希望,这一仗,我能活着回来吧,甩了甩心里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当即耐心地说道,“骑兵并不是无敌的,步兵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旁边的唐家璇亦静静地听着。
“骑兵之所以成为战场的主要力量,主要是因为他们机动力强,可攻可退,来去如风!”赵武成自豪地说道。
“骑兵不是分为重骑兵和轻骑兵两种吗?还有重骑兵怎么来去如风啊!”徐若龙疑惑地问道。
“恩,你说得对,重骑兵是不能长途奔跑,不过重骑兵,主要是用来冲锋陷阵的,刚开始时,由于并没有重骑兵,他发展的时候,由于士兵们对他们并不了解,所以重骑兵刚出来时,是每战每胜!”赵武成说到这,又详细地解释了下,“只不过,重骑兵也并不是无敌。”
“哦?”徐若龙皱了皱眉头。
“这些,以后要是有缘,我再告诉你吧!”赵武成看了看天色,便转移了话题,“现在,告诉你一个骑兵最基本的信息,也是最重要的信息!”
“恩,营长,您说!”徐若龙听到这,当即竖起耳朵。
“距离!”赵武成铿锵地说出了两个字。
“距离?”徐若龙狐疑地看了一下赵武成。
旁边的唐家璇也是疑惑着。
“对,就是距离!”赵武成指了指前面,“没有缓冲的距离,骑兵就冲锋不了,迂回不了,这样,骑兵还有何用武之地,骑兵被迫采取混战,那他还是骑兵吗,还有何优势可言,最后,也只能自取灭亡,所以,距离是很重要的,如果你有机会掌兵,一定要掌握好地势,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就可以快速地发起冲锋,给予敌人重创。”
“哦!”徐若龙看了看山上与战场的距离,脑中豁然开朗,了然地点了下头。
“这就是地利。”赵武成又再追辑一句。
“营长,那我们要是冲锋过去的时候,敌人难道不会派兵阻击我们吗,难道任由我们驰骋,分割他们?”唐家璇抛出了胸中的一个疑惑。
听到这,徐若龙也满脸疑惑地望着赵武成。
“当然会阻击我们!”赵武成欣赏地看了正好唐家璇,耐心地解释道,“所以我们不能念战,要一触即走,只要破坏他们攻守的节奏就好了,而他们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城墙上,被我们宣漳的士兵给牵制住,这就是主力牵制,以后我再为你们讲吧!”赵武成指了指宣漳城池上,混战中的双方。
牵制,徐若龙和唐家璇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徐若龙脑中细细地回想着赵武成刚想讲的话,觉得赵武成讲的这句话很重要,可是,又想不出来重要在哪里
大雨渐渐地趋于平稳,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倾泄而下的姿态。
这时,一柄长枪突然冲破雨幕,带起了一串串水珠
看着赵营长那举起的长枪,徐若龙眼眸闪过一抹寒光,来了吗,热血几乎都快沸腾起来了,徐若龙握紧着手中的马缰,静静地等待着冲锋的口令。
“冲~”
赵营长一马当先,举着长枪朝着城下发起了冲锋的号令
轰~
五千铁骑,二十多万的铁蹄,从山坡上,如一股洪流,朝宣漳城东门,滚滚而去。
阵阵水珠,随着铁蹄,溅起漫天的水花,直欲迷人眼
大玄王朝,南部地区,第一场反击战,正式打响
徐若龙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低俯着身子,紧靠着马背,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营长,虽然,他很想冲到琉璃国的阵营里,狠狠发泄撕杀一番。
宣漳城南方,琉璃国帅营。
来了吗?武田信进望着东面,那万马奔腾的场面,如猛虎下山,朝着宣漳州东门直冲而去,希望不要重看不重用,左男信雄,你的麻烦,来了!想到这,武田信进的眼睛闪过一抹戏谑的眼光。
站在他旁边的佐田原松,惊讶地望着东面快速奔驰的铁骑。
宣漳城东面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
左男信雄的脸色一变,望着奔腾而来的骑兵,瞳孔宿成一个针眼的大小,最不希望看到的,还是来了,怎么就偏偏朝我这里冲来,左男信雄的脸色此时变得很难看,非常之难看。
此时,东门的战场,正进入激烈的争夺战,没想到,这支骑兵在这最关健的时刻出现了。
不过,该应对的,还是得应对,左男信雄勉强提起精神,发出了一道道指令。
顿时,接到命令的斯淡国将领,快速地领着命令,让待队的枪兵和刀盾兵朝东面排成一堵墙,盾牌被士兵扎在土地上,寒光闪闪的枪杆,架着盾牌上面,被斜竖在地面上,枪尖对着奔驰而来的骑兵。盾枪配合,简直成了长了刺猥的乌龟,让人下不去手。
徐若龙快速地奔驰着,头上的乌发随着激烈地速度,被风吹得向后夸张地飞了起来。
五百步!
四百步!
唰,整齐的拉弓声!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就是现在,暗暗计算着距离的徐若龙,一进到弓箭攻击范围,便马上拉弓,朝天上疾射。
咻咻咻~
徐若龙他们的箭雨朝着前面斯淡国的枪兵疾射而去
从天而降的箭雨给斯淡国的士兵带来一部分损失。
在他们弓箭手快要反击的时候,徐若龙他们在赵营长的带队下,成一轮弯月,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急奔而去。
就这样来回冲击了几回,急得斯淡国的统帅左男信雄急燥跳脚。
“我们的骑兵吃干饭的啊!”左男信雄此时的深沉已成云烟,愤怒地吼着。
“主帅,大玄人太狡猾了,我们的骑兵追不到啊。”左男信雄侍卫藤野松本叫苦道。
“给我用步兵包围他们,让骑兵从旁胁助。”左男信雄盯着他,快速地发令道。
“可是”藤野松本说了两个字,便被左男信雄给抢白了。
“怎么,不去,难道你要置疑我吗”左男信雄浑浊的眼睛透出一股危险气息。
“没,没,属下绝不敢质疑主帅,属下这就去办!”藤野松本急忙否认着。
斯淡国的士兵在将领的率领下,马上作出了反应。
“传令杨千夫长,令:速带其麾下的人马,朝北方迂回,解救北门危急,注意,一沾即走,不得被缠住。”赵武成急速奔驶中,时刻观察着场中的战斗。
旁边的传令兵,听到命令,当即脱离起中军人马,朝左面的杨千夫长奔驶而去。
赵武成又接着命令任千夫长,带着麾下的人马,去解救西门的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