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脱了控制的野马似的,反被身下的滑冰控制,不可遏止地继续往下滑去,虽没有受伤,但心却悬到了至高点,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自己的身体坠落似的,没有止境。
速度时而疾速,时而缓慢,若不是身知自己陷入危机,还以为自己只是在玩耍。害怕有那么些,但越来越冻的身子却胜过了脱轨的恐惧。
原本知道寒冷可以刺激人,就算是困意纠缠很深,都能让人清醒万分,但过度的寒冷,加上身上的棉衣已经不在,我像是要睡着了似的,快要感觉不到自己,顾不得自己仍在往下滑的身子,我随着身体的困意,闭上眼睛,渐渐陷入无知无觉中,陷入眼前的黑暗中。
没有知觉,没有知觉,或许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至少不会觉得冷,不会担忧什么,牵挂什么,再恨些什么。
等到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以后,我的整个身子都是暖和的,似乎还被轻柔地包纳在一个柔和的什么东西中?
不像是被子,那东西虽然柔和,却比被子多了些筋骨。
蓦地睁开眼,对上的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脸,怎么这般清澈?像是——
一个俊俏的小子抱着我。叫他小子,是因为我感觉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
我不禁看呆了。他长得是那般的干净清澈,像是,对,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花一样,爽利明媚,他微微对我笑着,亮如星辰的眸子似乎可以将我融化。
“小美人,你醒啦?睡得好吗?”他的这句话却将我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看似如此超凡脱俗的一个小子,怎么出口却是如此轻浮?
虽然他的怀抱很是温暖,但我试着想从他怀抱中挣出,我和他素昧平生,哪能被一个陌生小子占了便宜?但我动弹的刹那,却发现,自己像失了控制似的,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我怎么毫无气力,是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拿眼瞪着他,想不到,他年纪这么小,心眼这么坏。
“小美人,是你冻过了头,失了元气,可不是我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不要动了,没有用,让我这般温暖你的身子,不好么?”
“你怎么如此厚颜,不知男女授受不清吗?快放下我!”虽然我没有力气动弹,但幸好说话的力气还足够。
“我自小在雪山长大,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我只是见你长得漂亮,所以才愿意救你,也乐意这般暖你,你该谢我,而不该对我这般凶。你说是不是,小美人?”
原来是他救了我,我对他的敌意降了几分,反正身子毫无力气,他也并未其他举动,便放弃挣扎。
“你叫什么名字?”
“小美人,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啊。”
“我先问你,自然你得先回答。还有,不许叫我小美人。”我联想到在融城抢去小乞丐大衣的那个无耻男人,满口的小美人,不由得作呕。再美的称呼只要从厌恶的人口中出来后,再也没有其美的余地。
“不叫你小美人,难道你不知道你很美吗?”
“反正不许叫,我问你,你几岁了?”
“十七。”他这次没有拒绝,直接回答。
“何时生的?”
“冬天。”他有些疑惑我这般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呵呵,既然如此,你该叫我姐姐,而不是小美人。我叫何袅袅,你可以叫我袅儿姐姐。”
他被我的话弄愣了半饷,脸有些微红,方道:“那你是何时生的?”
“夏天。”我得意地看着他。
听我如此回答,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夏天?哈哈,方才我是骗你的,我是春天生的,你比我小才是。快叫哥哥。我叫雪之痕。小美人,你可以叫我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