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鬼面旗主在连番的心脉受损后,意志出现了短暂的模糊,腰板拔得笔直,徐徐的道:“你是任天涯。”
“六道旗幕后的指挥着是谁?”
“不知道。”
“把你的面具取下来!”
任天涯此时无论是声调、音节,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保持着与对方同步,两个人在这一刻,完全融合成了一体,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自问自答。
鬼面旗主没有言语,右手慢慢的摸向闪动着金属光泽的青铜面具。大殿上寂静无声,阴森恐怖,仿佛到了一片鬼蜮。鬼面旗主的动作异常的缓慢,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细嫩的指尖才触碰到青铜面具的边缘。
也就在一刹那的工夫,鬼面旗主与任天涯的身躯同时巨震,随即上身前倾,成虾米的形状,地上同时出现了两滩鲜血,尤以任天涯身前的那一滩最为醒目!
鬼面旗主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刚想张嘴说话,一个踉跄,面具贴近脸的缝隙处,再次滴下鲜血。两个人同时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快速的调息。
如今的情况就是,没有外人介入的情况下,谁先站起来,谁就掌握了对方的生死大权。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鬼面旗主的肩膀不着痕迹的轻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
任天涯却依旧保持着调息状态
,充耳不闻。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鬼面旗主的头顶之上忽然悬浮起一个灰蒙蒙的雾团,时间不长,一个半尺高,体态纤细的小人现出了真身,眉眼清晰可辨。在经过短暂的停留之后,忽然化作一缕青烟,撞破空间,消散无影。而鬼面旗主那具躯体却慢慢的萎缩,直至化作了一根六次长的桃木棍,才算结束。
那个青铜鬼面在经过了一阵旋转后,也随时消失在空间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地上那两滩醒目的鲜血,估计,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能当做一个噩梦。
随着时间的流逝,任天涯也苏醒过来,铁青的脸色,证明他的伤势十分的严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短时间内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他慢慢的站起身,目光在大殿里快速的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那根六尺长的桃木棍上。
他苦笑着蹲下身子,仔细的抚摸了一遍粗糙的木棍,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慢慢的坐到勤政殿正中的大椅上,嘶哑着嗓子,怒喝道:“来人,请杀无痕夫人来一趟。”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了很久,却不见有一个人走进来,任天涯这才感觉到勤政殿里的异样。在正对着大椅的门楣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鬼画符般歪歪扭扭的现出许多朱砂写成的符咒,而刚刚他们相互之间比拼媚天术的地方,有一小片黄纸烧过之后,留下的灰烬。
没想到,堂堂的六道旗主,竟然还是道术的一代大家!只看他利用桃木棍附魂,生出血肉,然后全身退走。这已经是一代大师级的人物。而最后还能利用一小片符咒,封锁了偌大勤政殿的六识,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道术,这原本在六道中不被人重视的一门修行,此时现出来的强大能力,让任天涯震惊不已。他强提真气,试着射出一道三昧真火,正中门楣上的符咒,一团幽蓝色的火光闪动后,大殿里又恢复了空气的流动。
任天涯努力了抑制了一下心脉间的伤势,扬声喝道:“来人,请杀无痕夫人过来!”
外面传来侍卫的应诺声,随即一路小跑而去。
任天涯只感觉一阵的头晕,失血过多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别说是他,即便是天外天中的正神,出现了这种情况,同样会受其困扰。无论是人是神,终究会因为身体,而产生巨大的局限性。
没过多长时间,杀无痕急冲冲的进了勤政殿,一个飘身,便落在任天涯的身边,单手按在他的背心穴上,一道强大无匹劲气快速的涌入了任天涯的心脉之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杀无痕万分的惊讶,后堂与勤政殿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对于她这样的高手来说,整个盟主府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偏偏这样要害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同鬼女、玛可三人在内,没有一个人能感应到!
任天涯苦笑着吐突出一口淤血,才道:“六道旗主竟然是道术高手,真的没想到。”
“不可能!”
杀无痕语气坚定的反驳着这句已经眼睛为实的结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