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幕阁大臣退城,忠右卫门等三人得回堀利煕家办差,岛津定义得去一桥邸充当泥胎菩萨,坐镇幕府中枢。井伊直弼则继续回家,暂时不要抛头露面,以免再惹众议。
是以忠右卫门三人出了樱田门往西走,岛津定义出门往东走,井伊直弼则往西南面的藩邸走。各有各的道,打了一声招呼,便告分别。
井伊直弼早就不骑马登城了,如今坐在轿中,缓慢的向彦根藩邸移动。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不安心的,身周五十多名护卫,不少都是传习队老兵。
一行人抬着轿子离开樱田门,左右的情景总觉肃杀。因着本丸烧失,幕府中枢的武士都转移去了一桥门旁边的一桥邸办公,樱田门内外居然没有一个旁的人影。明明是四月天,江户都开始热了起来,居然还有轿夫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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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前走着,突然道边有个头捆白色布带,只着便捷短打的年轻人大声喊冤。因为那年轻人并未冲撞队伍,只是跪在路边喊冤,队中的众人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一名井伊家的武士上前呵斥那人,命那年轻人有冤屈就去江户町奉行所上告。眼前这是井伊大老的队伍,不受理一般的案子。
那名年轻人则是大声的回答,说是江户北町奉行阿部正外去给堀利煕办丧礼去了,北町奉行所内无人接他的案子,他有深海一般的冤情,无处求告。请求井伊大老做主,为他昭雪。
话声凄厉而真实,到是让呵斥的井伊武士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年轻人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而且阿部正外现在也确实只管堀利煕的丧礼,根本不管江户町的事情了。如今这人就跪在路边,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一迟疑,那年轻人就膝行上前好些步,直接跪到了井伊直弼队伍的面前。整个过程非常的顺当,没有任何令人起疑的地方。年轻人又掏出一份诉状,遮掩住了自己的面容,只是一边凄厉哀嚎,一边向前膝行。
因为最近井伊直弼和堀利煕的事情,左右的护卫也比较的克制。这人跪在地上,感情也相当的到位,况且距离井伊直还远,于是左右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本来五十多个人的护卫队伍,前后一分,井伊直弼轿子面前也就十来米的安全距离。那人跪倒在队伍面前,每往前挪动一步,就靠近一分井伊直弼。
当是时,井伊直弼也正在从轿中望告状的年轻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冤屈,或许帮他平反了冤情,他还能拉抬一波声誉。
当年御家人考选的时候,土佐考生岩崎弥太郎的父亲含冤入狱。他在殿上被点选为甲等头名,当即向水野忠精和忠右卫门求告,请求救其父亲出狱。幕府插手之后,此事瞬间就成了一桩佳话。
也正是因为此案,水野忠精和忠右卫门在江户的声誉又增添了一分。人们夸赞岩崎弥太郎为救老父离家园的同时,也讲两人的好。
井伊直弼心中便生犹豫,是不是停下来,听一听那个年轻人要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