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善德早眼不见为净,他自个儿拿着收音机去自己睡觉的房间里听京剧去了。
摇头晃脑的咿咿呀呀跟着哼上两声,他觉得这日子就快活似神仙了。
他现在都想通了,能多活几天就是天大的福分,能看着下边的重孙子、重孙女也长大成人,他觉得就是下辈子挫骨扬灰都值了。
人老了不就这么点盼头。
他以前的时候被病痛给折磨着,还想过不行就算了,多活一天就受一天罪,还让家里人跟着遭罪。
可现在不一样了,孙子花了几十万给他治好了,他凭啥再寻死觅活,那些钱就真的白花了,岂不是给孙子添堵吗。
这天上午,夏卫城又如同往日一样开着车去上班去了,周英红则在屋顶上剥玉米皮。
一个个黄色的玉米从干枯的玉米皮里被剥出来,周英红心里就很踏实。
虽然现在一亩的收成只能挣个几百块钱,可对她来说,这些钱就是她全部的劳动成功,比儿子随手拿出个几万块钱给她花,都更看重。
周英红忙活了一上午,她已经把身边这一片给清出来了,心里头想着再干上两天,差不多就完事了。
坐的时间长了,浑身有点发木,她正想着站起来活动活动,冷不防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座机的‘嘟嘟’声。
她还纳闷,这个点是谁打电话啊。
心里头琢磨着,她慢慢的从玉米堆里出来了,从靠墙堆砌的楼梯下来后,回屋接通了电话。
“喂,谁呀。”周英红问道。
电话也比较老了,并没有屏显,也自然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她不知道谁打的电话。
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二妹,我是你二哥,咱娘身体不舒服,头晕,我寻思给他去县里查一查,你现在有空吗?”
“二哥,咱娘哪里不舒服了,我马上让卫城开车回来,你先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就过去拉着你们去县医院。”周英红一听老母亲身体出问题了,她都不敢耽搁,挂断了二哥的电话后,马上就给她老伴打电话。
夏卫城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但是听到周英红说老丈母娘身体出毛病了,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去找站长临时请了个假,就开着车往家跑。
回到家里时,老伴周英红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就等着她回来了。
临走时,周英红还给公公夏善德叮嘱一声:“爹,饭都做,好给你放到锅里了,你等会儿饿了直接拿着吃就行,我们中午可能回不来,晚上肯定回来。”
“去忙吧,你们不用管我。”夏善德挥着满是老人斑的手,说道。
他一病就是几年,还是食道癌,他就更理解病人的难受。
更何况这次生病的还是亲家母,他说:“你们快点去吧,越早去医院越好,耽误了就是麻烦事。”
“不行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夏善德还叮嘱了一声。
夏卫城开车带着老伴直接往老岳母家跑。
等他们赶到地方后,时间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了。
二哥周树仁正在大门口等着,看到他们过来了,他也来不及解释,说道:“卫城,把你那个车中间放倒,让咱娘躺上去。”
“行!”夏卫城二话没说,听安排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