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些人,死罪……死罪……你们就知道哭,就知道说死罪,可有什么用?教匪就在通州,远吗?你们在这里说万死有什么用?
他狞笑起来,手撑着案牍,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皇帝,坏事也不差这么一次,你们要骂就骂吧,他娘的,朕受够了!
他旋即冷笑,一字一句地道:“既然是殿试,还是朕来出题好了,诸卿都是今科的进士,都是这大明朝最顶尖的读书人,今日殿试的题,就是如何剿贼,如何剿灭教匪,如何将那些该死的教匪碎尸万段。 就是这个题了,现在开始答……”
“陛下……”刘健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住口!”朱厚照冷冷地打断道:“刘师傅,殿试是不是天子考教考生的学问吗?难道朕还不能出题吗?”
他这一次横了心,索性摆烂了。
刘健皱眉,禁不住道:“陛下固然富有四海……”
朱厚照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立即截断他的话:“既然朕是九五之尊,既然富有四海,既然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天下的土地都是朕的疆域,既然今儿是朕考教考生,这个题就这么定了,来人,散卷!”
“散卷!”宦官提着拂尘,高声唱喏。
众人无奈,刘健只好不再做声,而考生们则都是胆战心惊地开始回到原位准备做题。
焦芳倒是无伤大雅,他眼眸殷切地看了自己的儿子焦黄中一眼,焦黄中此时不过三十岁,生得还算端正,相貌堂堂,正坐在靠右的位置,这一次殿试,他信心十足,如果说会试考的是八股,他尚且还需要和人公平竞争,可是策论,显然是焦黄中的拿手好戏。
想想看,你若只有一个寻常的爹,在家中所谈及的不过是家里长短,想要做策论,谈何容易。
而焦黄中出生的,却是内阁学士的家庭,在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各种治国之道,优势明显。
也正因为如此,焦黄中对这一科的殿试志在必得。
试卷已经散发下来,在朱厚照的注视之下,所有人开始研墨作卷。
朱厚照在一次爆发之后,却整个人颓废地坐在龙椅上,浑身像是抽空了一样,心里只是禁不住叹息……
这世上似是永远没有让自己如愿的事……又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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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