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叶春秋和朱厚照此时在天津卫指挥衙门,二人的脸上皆是带着几分倦意,可是朱厚照的眼里却带着明显的喜色,他显得极为得意,或者说,天津一战,使他一下子又恢复了自信。
三千佛朗机人,不堪一击,俘虏了一千三百余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水手,这些人都已被拘押起来,由天津卫的残兵看管,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一艘大小的舰船,辎重无数。
镇国新军已经前去修整,同时叶春秋已经向京师放出了捷报。
朱厚照兴致勃勃,精神极其振奋,忍不住抽出了自己的剑来,很是小心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同时口里道:“可惜了,居然只杀了一个佛朗机人,朕本可以多杀几个的。”
他显得有些惋惜,却见叶春秋坐在椅上打起了盹,显是倦了,却在此时,那王汉忠被人推搡着进来。
王汉忠一进来,立即拜倒在地,声音嘶哑地道:“小人该死啊,小人里通佛朗机人,被这些该死的佛朗机人所胁迫,居然……”
刚刚在闭目养神的叶春秋,此时猛地张开了眼睛,而后直接上去踹了他一脚,随即冷若寒霜地道:“住嘴。”
王汉忠被踹在了地上,显得极其狼狈,却是诚惶诚恐地连忙住了嘴。
接着被押来的便是阿方索,阿方索尽力保持着威严,他额上的淤青还未消去,却还是打起精神,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显得很不可思议,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输在两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随即,阿方索振振有词地道:“我以一个贵族的身份提出我的抗议,根据法则,你们应当给我应有的礼遇……”
啪……
一直站在一边的许杰很不客气,左右开弓,直接给了阿方索几个耳光。
阿方索终于老实了,他一颗牙齿落地,捂着腮帮子,乖乖地住了口。
而叶春秋则是看着王汉忠,声音冰冷地道:“你来翻译,问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吃了苦头的王汉忠终于学乖了,不敢怠慢,连忙问了,等到叶春秋听到了阿方索的回答,接着便道:“再去问他,现在马六甲还有多少驻军,葡萄牙人最近的驻军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不必问他,我也能告诉公爷。”王汉忠的信仰已经崩溃,此时将厚颜无耻发挥了极致,道:“现在马六甲的驻军不多,不过寥寥数百人,还有千余侨民,若是公爷……有兴趣,小人可以代劳……作为向导。”
带路的人之所以连自己的主子都未必看得起,其中最大的原因,大抵就是一个人既然可以为自己带路,那么明日说不准就毫不犹豫给别人带路了。
叶春秋淡淡一笑,与朱厚照交换了一个眼色,朱厚照冷冷地看着王汉忠道:“这就不必了,你们两个,朕自有用处,朕还要留着你们二人到京师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为泉州的军民报仇雪耻呢,今日这些妖兵,统统都要死,除了……除了……”这时候,朱厚照想起了叶春秋此前的嘱咐,只是又一时间忘了那称呼。
叶春秋在旁适时地提道:“除了那些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