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巴图蒙克,终于纠集了那些在镇口逃散的败兵,可即便如此,还是元气大伤。
那可怕的一战,虽已过去多天,可是营地里依旧弥漫着失败的情绪,甚至许多鞑靼人已经绝望,这一仗太让人心有余悸了,而巴图蒙克的统治,显然也开始发生了动摇。
许多部族的首领,渐渐开始私下里谋划起来。
有的人,倒是依旧对巴图蒙克死心塌地的;有的人,则抱怨巴图蒙克与汉人为敌,从而导致死伤如此惨重;也有人,对巴图蒙克要迎立琪琪格的决定,心生不满。
巴图蒙克此刻,就像一头即将死去的雄狮,只能借着平日里的威望,勉强地慑服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兽。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内乱定会产生。
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勉强地维持住了局面,可他非常肯定,若是没有更大的震慑,用不了多久,这个局面就会土崩瓦解。
当拓拔送了书信来,巴图蒙克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大明的朝廷犹豫不定,而一旦拖延下去,谁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他,正躺在兽皮的铺下的金帐里,这里灯火通明,带着暖意,只是在短短一月之间,他已老了许多,满头的白发,一双眼睛带着疲累,脸上更是刻上了更多的皱纹和布满着病容。
可他不敢闲下来,每日召见着各部的首领,和他们推心置腹,用以往的恩惠打动他们,或是与他们叙起从前的兄弟之情,融化他们心里的怨恨。或者是赏赐,许给他们好处。
首领们虽是表面唯唯诺诺的,可是心里却还是担忧的,事到如今,可谓用朝不保夕来形容,这是鞑靼人前所未见的情况,就算在从前,一旦战败,大不了躲入大漠舔舐伤口,将来迟早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却全然不同了。
而当新军出现的时候,整个鞑靼的营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没有人去迎战,因为恐惧已经占了上风,那一战,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
新军在附近扎营,接着开始警戒,随即,琪琪格与拓拔一齐来到了鞑靼人的营地,大家这才缓了口气,那叶春秋没有来,来的只是汗女。
琪琪格探望了巴图蒙克的病情,在塌下照料他的伤势,巴图蒙克倒是没有和琪琪格说眼下的时局,他很清楚,他真正的继承人明面上是琪琪格,实际上却是叶春秋。
一些首领,也被召唤了来,倒是这些首领们有些忍不住了,诘问琪琪格,新军到底做了什么打算。
琪琪格只是道:“现在父汗病重,你们不关心父汗的身体,却只问我的夫君,难道你们就这样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