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丽娘上楼,停在一间雅致幽静的房前,丽娘让刘佩独自进去,说罢下楼。刘佩略一犹豫,推门入室,只觉眼前豁然一新。游丝袅袅,幽香淡淡,翠绿画屏半遮半掩,水红纱帐飘飘荡荡,室内檀木红桌,铜鼎精致,厅后半开绮窗,碧树滴翠。
“叮呤”,轻风拂过,床头一串五色风铃清朗脆响,闻之如饮清冽甘甜的幽山泉水,沁人心脾。
“是你?!”随着一声略带讶异的诘问,从翠屏后走出一个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秀发披肩,白衣飘然,眉目之间、隐隐透着几分嗔怨之意。
刘佩面带微笑,“我叫刘佩,是春风客栈的伙计,贸然闯进姑娘闺房,还请见谅。”
少女妙目之中掠过一分惑然之色,蹙眉打量着他,沉默不语。
刘佩略显尴尬,“听丽娘说,姑娘点名要找小的,不知姑娘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少女忽地脸色一沉,杏眼圆睁,沉声喝道:“谁要找你?!”
刘佩吓得一颤,暗怪丽娘太不厚道,这事也来诓他,忙赔笑道:“小的胡言乱语,姑娘勿怪,要是姑娘没什么事,小的先行告退。”
刚一转身,又听一声低喝:“站住!”
刘佩慌忙转身,只见那少女紧紧地盯着他,说道:“我是跟丽娘提过你,你就是那晚与那两个臭男人一起的人?”
刘佩脑中一阵眩晕,仔细审视眼前少女,霍然想起此人就是那个妖女,两个雁山派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他一个区区凡人能有何能耐,难道她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倏然眼前白光一闪,顿时浑身酥麻,像是经脉被封,丝毫动弹不得。
缓过神来,眼见少女冷冷站在身侧,暗惊刚脱虎口,又遭虎擒。只好施展他的看家本领,求道:“姐姐饶命,小的真不认识那两个人,我是犯贱,我闲的无聊,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本想看热闹,却被你们误会,姐姐饶命!小的决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
少女睨他一眼,疾速抓起他的右臂,探查脉细。
刘佩以为她要断他左臂,额头上冷汗都渗了出来,忽然想起少女自称白狐大仙,连忙求道:“白狐大仙姑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白狐大仙姑娘饶命,小的来生给你做牛做马,求你今生放过小的。”
“哼!七尺男儿,竟然如此懦弱!亏你还修过仙法!”少女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伸手在他胸前迅疾拍了两下,解了他的穴道。
刘佩大窘,脸上一红,道:“谁说男人就不怕死,你是仙女,那么厉害,我是凡人,当然会怕死了。”
少女冷冷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刘佩一愣,喜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杀我?”
少女微微一笑,“你说我是仙女,仙女又怎会无故伤人?我只问你,你的仙法向谁学的。你自小生长宛阳,不曾拜入任何仙界门派,必是得到仙人指点,那晚我便看出你懂仙术,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装模作样的。”
刘佩彻底蒙了,仙法,这个词对他来说,新奇已极。讷讷地道:“仙女姐姐,小的怎敢装模作样,小的只是个店小二,从没听过什么仙法,小的倒是想学,可惜没人教咱。”
少女脸色愠怒,“只是打听一下,你既然不肯说,也算了,想必也不是出自什么好门派的。”
刘佩叫冤连连,一时之间,竟也无言以对。
白衣少女依靠窗边,眺望窗外万般景致,雪白的脸颊上浮现淡淡的伤感,清澈的秋波中荡漾着一丝忧郁。刘佩见她这般,心头忽地一颤,除了怡姐,从没见过这般美丽绝伦的少女,趁她不注意,不觉盯着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