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施诺德之后,奥菲莉雅才主动靠过来,瞅着已经消失的车子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他可真大方,而且人也不错,做什么生意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五十万的捐款没有出现在慈善活动上,说明施诺德的捐款并不是为了出名,纯粹就是为了爱心。
非慈善活动的捐款如果捐款人没有要求,一般基金会也是不会主动向社会公布的,当然这里面的确可能存在一些小小的问题,但那些都不是任何的问题。
比起那些捐了一千块就恨不得花三千块买下二版头条来宣传自己仁善的真慈善人士,施诺德的慷慨与善心就像是……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市长。”
杜林的回答让奥菲莉雅接下来的猜测直接被掐灭,一名市长能够捐出五十万块,就算她对社会的了解不怎么透彻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接触福利院的次数越多,一个愈发真实的底层社会就出现在奥菲莉雅的眼前。
她现在也知道了很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到两百块,也知道了一个普通的家庭一年能够积攒存进银行的钱不会超过五百块。
生活,或者说活着已经成为大多数人在社会中挣扎求存唯一的动力。
他们从来不会考虑住进奢华典雅的庄园里,也不会幻想着一顿饭吃掉几百几千块,他们唯一的追求,就是一家人能够吃饱饭,每年买几套新衣服,然后尽量的不生病。
坚持很多年后他们的生活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善,积蓄在银行里逐渐的会被银行和社会抽干价值,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栋房子已经缩水成为了一瓶劣质酒。
在五年前,一块钱可以让一家四口吃上不错的一日三餐,但是现在,一块钱可能只够一家四口享受一顿简陋的饭菜。
干了一辈子,攒了好几百块的老人突然间发现自己一生的积蓄居然不值钱了,无法承受的精神打击让一些人变得癫狂,也让一些人不得不重新走上社会,为生存打拼。
福利院中有一些老人就是这样,他们的孩子在战争期间死亡,帝国也发放了抚恤金,他们本以为把钱存起来能够为自己养老。
可到了今时今日他们才明白,银行里的几百块钱让他们连一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撑过去。
这里的老人其实都很幸运,因为他们在这里不再需要为了生存挣扎,不需要担心自己会饿死或者病死在某个偏僻的巷子里。
可在围墙的外面,真实的社会,残酷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如同一个张大了嘴吧从这个世界里吸取养分的怪物,每分每秒不间断的吞噬着各种生命。
有了这样的认识知道,奥菲莉雅理所当然的能够认清五十万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如果按照目前福利院三百五十块钱保一个老人一年开销费用,那么这笔钱可以确保福利院里可以新增一百五十名需要帮助的老人,并且赡养他们十年的时间。
也代表着它可以提供数以千计需要救济的家庭,能够避免因为短时间的财务困顿失去生活的希望!
这就是希望,活生生的希望,这也是福利院,基金会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他们如同一道阳光照射进充满了迷雾的世界里,给人们带去一点温暖,一点光明,一点希望。
她很快就把施诺德这名官员是如何弄到五十万,并且还能够如此慷慨的捐赠出来的问题抛之脑后,如果因为某些原因一个人要表现的仁慈慷慨。
即使这份仁慈慷慨是虚伪的,是假的,但是在它发光的那一刻,依旧照亮了黑暗,把光芒送入了一些人漆黑的生命当中。
只要有人因此受益,那么在那一瞬间,他就不是虚伪的!
解决掉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时间也到了十点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午饭了,等吃完午饭再去乡下摘果子也享受不到什么乐趣。
所以今天的行程暂时取消,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中午去马格斯家里蹭饭吃。
当然,这个建议是杜林提出的。
他需要和马格斯谈一谈关于自己工作变动的问题,短时间里肯定不会变动,要等三年后的中期大选的时候才会有变化。
但很多过程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提前安排。
目前新党委员会中并没有空缺的副主席位置,杜林的上台意味着有人要退一步。
能够被委任为新党委员会副主席的两个人中,每一个都有极为复杂的人脉关系网络,即使是马格斯都需要经过一些手段运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