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九月以后,随着冬季的到临,雒阳南宫的帝国官僚将迎来一段比较轻松的日子,因为大雪阻隔的缘故,驿站传递的速度会降慢到平时的两到三倍,再加上冬季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十月到一月,雒阳的帝国官僚们基本上都很清闲。
不过对于内阁省和六部来说,昭武二年的冬天除了皇长子的降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喜悦之外,编订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工作量就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帝国第一个全国性的大型发展计划,他们要调阅的各地资料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
除了内阁省和六部,刘宏手下新的幕僚团成员和太学专门派出的学者团也加入到了计划的制定中去,至于刘宏本人,初为人父的他还沉浸在得子的幸福感中,只是每天从幕僚团那里了解一下整个五年计划具体的编订进度以外,就是陪着妻子和儿子。
因为幼年的经历,让刘宏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倾注了太多感情,他为自己的长子取名为武,可见他的期望有多么之大。
建章宫内,刘宏在闲暇时间里,几乎霸占了妻子做母亲的时间,总是亲自抱着儿子,不时逗弄着,不过尽管他对这个长子表示出了异乎寻常的喜爱,可是却始终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把这个健康的长子立为太子。
“陛下,你这样宠爱武儿可不好。”虽然同样喜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过宋玉容看着丈夫一天到晚都抱着儿子,还是在一旁劝道。
看着妻子,刘宏眼神里有些落寞,“朕也只有现在能多抱抱武儿,他是朕的长子,也许日后还会是大汉的天子啊!”刘宏说话间,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长子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童年,可是他的身份却注定他要背负常人难以担负的责任。所以他只有趁现在多宠溺一下这个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对下一代的教育可以说是一个皇帝一生中最重要地责任。
似乎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宋玉容没有再说话,毕竟孩子还小,即使她和丈夫再宠也不要紧。想到这里,她坐到了丈夫身边,一起逗弄起才出生两个月的儿子来。
赵忠和张让领着一班宫人宦官在一旁看着天子和皇后抱着大皇子,脸上也是洋溢着一派喜意,大皇子出生以后,天子已经打赏了三回。
抱着儿子,看到边上的赵云和典韦还有许褚也看着自己怀里的长子,刘宏笑了笑,“子龙。你们也来抱一下。”说完,却是把儿子递给了赵云。
“陛下。”仓促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赵云接过了大皇子,当他看着怀里那个白净红润地婴孩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他现在抱着的是帝国的大皇子,也许还会是日后的天子,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地躺着。
刘武似乎很喜欢抱着自己地赵云。竟是噙着嘴角笑了起来。发出了含糊地声音。让一旁地典韦和许褚看得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地容貌凶恶。两人很快安静了下来。生怕吓到大皇子。被笑声惊醒地赵云很快把大皇子递给了典韦和许褚。他看得出这两个看上去凶恶地同僚很喜欢孩子。
看到被递到自己面前地大皇子。典韦有些迟疑。不过在刘宏鼓励地目光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大皇子。和许褚一起近距离看着怀中地大皇子。眼神里满是喜意。也许在孩子地眼中。容貌并不重要。又或者是感觉到了典韦和许褚对自己地喜爱。刘武朝两人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即使当两人忍不住咧开嘴露出让大人们感到害怕地凶恶笑容时。他依然只是开心地笑着。似乎很喜欢两人。
“恶来。仲康。大皇子很喜欢你们两个呢?”刘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这个儿子。很会讨人喜欢。
听着刘宏地话。典韦和许褚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此时地两人和赵云一样都在心里许下了一辈子要守护大皇子地誓言。对他们来说。天子是这个世上最强地人。他们只需要听从天子地命令。只有大皇子和天子身边地皇后。才是他们要誓死保护地人。
当刘宏从许褚手里接回儿子地时候。忽然发现跟了自己八年多地张让和赵忠也是看着自己手中地儿子。想到这两人八年里兢兢业业地替自己守着皇宫和皇后。不由朝两人道。“张让。赵忠你们两个也来抱下大皇子吧?”在原本地历史中。两人都是祸乱天下地奸臣。可是现在他们只是自己最忠实地家臣而已。
听到刘宏地话。张让和赵忠都是一喜。连忙过来抱过大皇子。口中连连谢恩。他们对于大皇子地喜爱是毋庸置疑地。也并没有夹杂太多地其他东西。两人都已是年近五旬地人了。等大皇子长大地时候。他们也已是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好图谋地。
虽然刘宏并没有把长子立为太子地打算,可是实际上他却已经把这个长子当成了太子,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夜晚,除了当值地典韦和许褚,赵云回到了自己在南宫外和吕布一起的住所,自从出师以后,他也习惯了和吕布住在一起,只不过小时候还比较粘着两人地吕玲琦随着年纪越长,也渐渐地开始不再和两人玩闹,像个女孩儿家一样变得文静起来。
想到白天自己抱着大皇子的那一刻,一直都对成家没什么想法的赵云忽然有了些心动,细柳营里,此时不少的人已经有了子嗣,像孙坚在前年就和家乡富春从小定下的女孩完婚,长子孙策已经一岁多了,而去了并州的曹操也在去年刚有了儿子。
“想什么呢?”看到赵云从皇宫后回来,人变得有些恍惚,吕布不由皱了皱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陛下让我抱了大皇子。”赵云随口答道,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忽然很想娶妻生子,而不是继续一个人,说起来他在真定的父母已经来信催过他好几趟。甚至还说要给他在家乡说一门好亲事,以前都被他推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许成了家也很好。
“奉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看到吕布又不在说话,赵云开口问道,自从回雒阳以后。吕布这段日子很少有那么早回来的。
“喜欢的人。”听到赵云的问话,一向神情冷酷的吕布脸上居然破天荒地有些腼腆,看着这一幕,心思敏锐的赵云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追问了起来。
“是个姓严地女孩。”吕布没有隐瞒,他只是想起了凯旋而归时,在雒阳城外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女孩,他说不上为什么,总之那时候看着那个女孩和人们一起欢呼时脸上露出的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他心里就喜欢上了看到平时对女色却冷得像座冰山一样的吕布居然有了喜欢的人,赵云不知道该说怎么好,虽然帝国地冠礼二十岁才举行。可是细柳营的同僚里,十六七岁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用他们的话来说,早点生个儿子,日后好父子兵一起上阵杀敌。
“好了,别说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玲琦定亲。”看着赵云,吕布很快就说到了他所认为的正事上,已经快十岁的玲琦已经没有了她小时候的野性子。到了雒阳以后,倒越发地像个文静的大家闺秀,让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很是高兴,虽然当初他只是因为刚到雒阳地玲琦对赵云有些好感,就强自把赵云当成了自己的妹夫,可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这种想法却更加强烈,总之他是无法容忍把玲琦嫁给除了赵云以外的其他男人,在他心里面。只有赵云是他认可地妹夫。
“定亲。”赵云看着吕布,摇了摇头道,“奉先,你应该知道,玲琦她并不是喜欢我,她只是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哥哥而已。”这两年,随着他在宫中任职,玲琦长大,两人已经不像初到雒阳时那般亲密。而赵云也知道玲琦在上学的书堂似乎有其他几个少年在追求。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玲琦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长兄作主。”吕布倒是一贯地霸道,至少在妹妹的婚事上,他认为一切都该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