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立有二人。
一男一女!
男的潇酒飘逸,有若神仙中人;女的美艳清丽,宛如下凡仙子。再加上两人背上都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以如此奇特的方式出现在一起,就象是出没于山川大河的剑仙神侠。
一时间,眼前的景象都似变得不真实起来,宋师道只疑身在梦中。又似眼前的景象亦再次变作一副画。
宋师道却始终在画之外,如果硬要加上他,那么整副画便会显的格格不入。
宋凌云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朦胧之感,能让一切亮点全部模糊起来。
那是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名的气质,单单一个人也许显不出他的超凡气质,但是此刻和师妃暄站在一起,师妃暄反而成了鸀叶。
就好比王后虽然母仪天下,但是和国王在一起,就会被国王的王者霸气所掩盖,突显不出来。
又好比凡人咋见仙子,自然崇敬震撼莫名,但是如果仙子是和pan古大神一起出现,那么人们崇敬震撼只会是pan古大神而不会是仙子。
“师小姐,所为何来?”宋凌云本想说“师小姐,是为和氏壁而来!”但是在感受到她那身上充沛的剑意灵气,不犹自主的改口道。这非是因为师妃暄本身,而是出于对剑的尊重。
剑是高雅的艺术,用剑之人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她终将会被自已的剑所抛弃。
因为她已经玷wu了剑。
师妃暄亦如宋凌云一般,没有向对方瞧来,丹红的唇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启轻轻的道:“妃暄离斋之后,虽从未与人动手,但是一直对自已的剑充满信心,但是自从那次江上见过宋兄的自然剑势之后,信心却开始动摇了。妃暄自知若是无法抹平动摇的信心,那么将会是妃暄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妃暄不得不前来找宋兄论剑。这个解释宋兄满意否。”
“论剑?”宋凌云终于看了师妃暄一眼,轻轻道。
随后又将目光转回洛水之上,缓缓道:“明透剑意,始知剑心!明了剑心,始得剑魄!悟通剑魄,始能明剑!剑道之外更有剑道!”宋凌云的声音,明明不是说的很大声,却偏偏清晰至有若空谷回音,亦有若高山流水般清旷,
“所以剑是不应该用来论的,真正爱剑之人会读剑,悟剑却不会论剑。”宋凌云目光温柔如水,缓缓的解下背上的剑,他爱的当然不只是自已的佩剑,他的佩剑只不过是一种象征,象征他心里面那把永恒不灭的剑,亦象征着剑之至理,万物均可为剑。
师妃暄没施半点脂粉,但光艳得像从朝霞中上升的太阳般的玉容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现在妃暄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置疑宋兄为剑神了!”
“师小姐非是现在才明白,而是一直没有去那么做而已。你付出百分之百的诚,剑自然也会回报你。天下万事万物都有其道,若是你不够诚,又如何能求得道。”宋凌云坐了下来,流光就平摆在他盘起的双腿之上,清晰而深邃的双眼中倒印着银剑。他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为了天下苍生,妃暄也不得不如此!”师妃暄语音转而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追求,也许这正是师妃暄所追求的。
“有人追求天道,有人追求生活之道,亦有人追求兵道,无论是王道,诡道,禅道。道无处不在,人的一生都是在追求自已选择的道,师小姐又如何要将自已的道强加于别人?”宋凌云淡淡道,目光转入洛水,深透的目光,似乎能看到水底自由自在的游鱼。
“天下万民的道,本就是一直是别人强加于他们的!妃暄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但是妃暄相信天下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负师门之托。”
师妃暄轻扭长秀优美的脖子,首次别过俏脸朝宋凌云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接着更转过娇躯,面向宋凌云,机锋凌厉道。
“难道师小姐也认为在下是天下一统的变数?”宋凌云缓缓抬起头,剑目对上师妃暄的美眸,
无可否认师妃暄却是美的不可方物,要不是宋凌云拥有过一辈子心路,否则恐怕对着她,亦会不由自主失去自我。
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为之神夺。她的肤色在柔光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礀容美绝,出尘脱俗。
此时她那对令常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在宋凌云脸上来回扫视几遍后,目光最后定在宋凌云的长剑处,以平静的语调淡淡道:“道信大师乃得道高僧,他既然如此预言,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妃暄更相信自已的眼睛!敢问宋兄一句,若是宋阀加入这场纷争,宋兄还会置身事外吗?”
“这确是难以回答的问题,亦是宋某一直都堪不破的牵绊!那么宋某亦敢问师小姐一句,若是在下上静斋挑战梵斋主,师小姐还能超然世外吗?”宋凌云的思绪有若飘向万水千山之隔的岭南,渀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融入宋阀。
剑神的感情是否也应该象剑一般轻易不动情,但是一旦动情将会比天还要高,比海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