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沈落雁忽感事情有些不对劲,以那人能悄无声息潜进来的身手,又如何会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怕是故意引诱密公。又转念一想,自已对李密忠心耿耿,到头来换来的还不是他的猜忌。一念至此,顿时又心灰意冷。
沈落雁心下虽对李密失望透顶,但是念在终是主臣一场,叹息一声,还是追了出去。
花园中,一具身影仰面倒在那里,再无一丝生机。
“穿肠而过,血测当场!”
沈落雁一时间呆在当场。
虽然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却怎么也想不到密公会败得这么快,会败得这么惨,而且败得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沈落雁也是奇功绝艺榜上地人,能上奇功绝艺榜,武功也不会差到哪去,以她的自信,虽然不敢说如何厉害,但是若要说保得性命,她却自信除了三大宗师和剑神等寥寥数人,尚没人能轻易取其首级,而李密的武功尤在她之上,难道是三大宗师来了?还是剑神驾临。
当世用剑名家,自是首推剑神,而且素来与李密有仇,是最有可能取李密性命之人,但是从杀人手法来看却不是出自剑神之手,剑神的剑大气,坦荡,不会如此狠辣阴诡。
但是除了剑神,尚有谁能以剑术轻取李密性命,杨虚彦固然实力不俗,但是以他的实力,能伤得了李密,却还无法让李密毫无还手之力。
饶是沈落雁智计百出,此刻也想不出凶手会是何人。
转首间,一片腥红地字迹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不远处窗纸上,留着一排血字,“杀人者,刺客门,第二刺客,冷血!”
墙角下一只不知名地鸟类倒在血泊之中,此人居然还有瑕杀鸟取血留字,沈落雁一时间骇在当场。
南海派!南海仙翁晁公错自那次助李密杀宋凌云不成,早已被天刀宋缺吓破了胆。虽然南海派亦如往日那般宁静,但是不知为何,晁公错总有一种心神不宁之感,那种感觉渀佛暗地里有一条毒蛇正吐着它那腥红的信子,叮着它眼前脆弱的喉咙。
门内大多数的高手,已经跟随掌门梅洵去了长安。想到这里,更让晁公错感到不安,看来他确实被宋缺吓破了胆,否则他怎么会忘记他是南海派的第一高手,如果连他也挡不住的敌人,就算南海派的精英集结于此,也不过是凭添几条生命罢了。
静!前所未有的静!静到晁公错几乎要发狂,终于他按奈不住想要呼唤平时侍候自已的两名弟子,往日随叫随到的两名弟子,今日却怎么也不见回应,一丝不安爬上心头,终忍不住向外跑去,于是他知道为什么如何呼唤也不见回应了,死人如何能回应活人?若能回应岂不成了诈尸。
满地的尸体,诺大南海派,晁公错居然没有再看到一个活人,全部是被一剑封喉,手法干净利落,想来这些弟子死的时候没来得及受多大的痛苦。
许多弟子都手握着剑,双目怒睁,显是死不冥目。
从伤痕来看,每一个弟子都死于一招之内,而且杀人的手法绝不象是江湖手法,倒象是刺客所为。看来晁公错虽然被吓破了胆,眼力倒还没被吓掉。
江湖中人,无论黑白两道,在杀人之时,自是孤注一致,倒是这孤注一致乃是相对来说,总会有后招的念头,万一一击不中,便可马上变招。但是杀死这些弟子的人不同,全部一招毙命,而且还是没有后招的一剑即出,不成功便成仁,渀佛本就只会这雷霆一击,当然临敌之际,出招不敢有丝毫犹豫,但是人的惯性思维,无论多么的竭尽全力,总还会闪过一丝全身而退的念头,于是乎全力一击自然便有痕迹可寻,但是现在的杀人者一剑刺出,竟是完全没有一丝杂念,渀佛对他来说只要将对方杀死,至于自已的死活却无关紧要。
最可怕的是,从死去弟子握着剑的手来看,竟然是他们先进招,但那人既不躲也不闪,渀佛对刺过来的长剑视而不见,而是反其道的迎了上来,出奇不意的行为反是让南海派的弟子们一惊,递招的速度也便略缓,于是就发现那人以更快的速度一剑刺入自已的喉咙,然后便倒下,由于临死前正在全力出招,肌肉绷紧,死的时候肌肉没有来得及放松,也便一直僵硬下去,是以手牢牢握着剑,双眼圆睁,实不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快的剑。
大凡临死前正全神贯注于某一件事,死后通常都将保持着死前的那一动作。
能在同一时间杀死这么人,这是什么样邪门的武功?
晁公错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凉意从头淋到脚,这样厉害的人到南海派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一些不入流的弟子,真正的目标定然是自已。
脖子间感到一阵冷风,渀佛有人在往他的衣服里吹着气,心惊肉跳之下,晁公错猛然转身,但是除了满地的尸地,还是什么人也没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