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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刷点礼物不用说(为泡芙li打赏+)(2 / 2)

“婶子……”罗母拽着秀花的手,之后再说不出话,只顾抹泪。

又拽把白玉兰的手:“他岳母……”

白玉兰心软,挺感同身受,也扯袖子抹把眼泪,跟着劝道:

“这不挺好的,快别哭。说实在的,我之前想过峻熙能考上童生,但没敢想是榜首,那第一哪是那么好当的,就一个。却没想到他是真争气。我还听那官差说,一般榜首很少有考不上秀才的。明年二月也错不了。”

罗婆子嘴上应着不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啥,可是那眼泪却像不争气似的,连说话声都带着哭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别人说恭喜话真挺乐,也挺飘的。可是一见到你们……呜呜,我就想哭。你们知道有多不易,只有你们,才知道他能考下来有多不易。”

是啊,自家人才会知晓自家事。

罗婆子心想:

为了今天,那蛇啊猪啊。

还有以前,甭管干啥,家里都不敢有个动静,一天天就是吃饭、睡觉,念书。

孩子爹的忌日,像别人家很重视要从早忙到晚,她家,不行。

不是儿子不同意,是她不让,有多出的那半日要念书。

她就在稀饭他爹的坟前说:“别挑理,别说你啦,就是我这个活的,吃五谷杂粮的会生病的,这些年一次次病了也从不告诉他,耽搁半日会少作学问。”

还有外面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她一次次送儿子翻山越岭给送出去念书,从没有耽搁。

哪怕稀饭儿摔到大泥坑里膝盖摔坏,她咋不心疼呢,那也要硬下心肠催促着:“儿子,快点儿跑,你忍忍疼,看去晚了,先生罚你。回头娘再给你抓药。”

可以说,为了能学出名堂来,为了今日,她这些年很不容易,她儿子也不容易。

秀花难得的拍拍罗母的大腿安慰,正要张嘴说点儿啥,里正五叔那面忽然喊她们这桌女眷,说来人了,要给介绍。

谁呀,又有谁来啦。

就是那卖羊的赤水沟子村的,有一户家境挺殷实的人家,两口子领着十三岁的儿子来恭喜。

先介绍关系,总不能不熟悉就说话吧。

左家有一位已经死了姑奶奶,不是左撇子家这头的,但论亲,都姓左,左撇子也得叫声四姑。

那四姑的老闺女是这两口子的婆婆,婆婆也死了,以前见面不咋说话,关系太远了,连着筋的又都死了,那家人平日为人还有点儿牛逼哄哄,然后两口子今日却不请自来了。

来取经。

为的是儿子也念书嘛,想找罗峻熙教两句。

姿态放的很低,见到左家人和罗母就说:咱哪敢耽搁童生榜首做大学问,只勉励两句就成。

说孩子就喜欢他罗哥哥。总想说两句话,还不好意思打招呼。借着今日大喜,又有这亲属关系在,本就该多走动,这才来沾沾光。

秀花:“……”

心想:

撇子那五叔可真没正溜,真能给没事找事。

十三岁才学到哪,又不着急下场。

还能教怎么考童生啊?现在说,那孩子能记住?再说小孙女婿他也没在呀,你就给应这事儿。

凭啥你们那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她小孙女婿凭白费吐沫星子,赶上你们不知晓一天天猎猪挺累的。

正心里吐槽得欢,这家妇人一把拉住秀花的手,红封就塞了过来。

这妇人,来之前就有考虑该给谁随礼。

给罗母或是给白玉兰都不好看,又不能给两份,就让罗峻熙和儿子说两句话,给两份那也太费钱啦。

索性,给两家最大的长辈,这怎么都说得过去。

秀花稍稍一撵,别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她这动作。

只看见,她挺热情的拉着那妇人,又招呼那孩子、那孩子的爹,很是给里正五叔的面子,这面五叔一介绍,那面就给拽上桌。

“原来是亲属,来,快坐,往后可要多走动。你们要是不来,咱们走路撞一起也认不出对不对?”

秀花爽朗的笑,又继续道:“是吗,十里八村都知道啦?可我那小孙女婿还没回来呢。你说这事说起来招不招笑,他个正主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倒是喝上了。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让他和你儿子说两句。他五爷爷呀,麻烦你在那头也多给张罗张罗。”

里正五爷爷喝了脸通红,心里极为满意,心想:你看看,秀花多给我面子。

“嗯那,你们女的那面也吃点儿吧,别光顾着忙。”

而罗婆子也没心思再抹眼泪了。真到喜事这天,哪有空哭,总被打岔。

罗婆子被秀花捅了一手指,开始主聊,问那妇人话。

听闻那孩子要换先生,要回头就转到她儿子曾念过的学堂,摇头道:“那倒不必,在哪里不是念。”

心想:

这咋能崇拜成这样呢,做学问那事,她懂。

先生领进门,其实修行在各人。

不是说你家孩子照着我儿子穿、照着我儿子戴,照着我儿子走过的路就能考上的。

和那有啥关系。

而且她还真不是得意忘形,好像故意显摆似的才这么说话,是因为她儿子十岁出头念的那个学堂最不咋滴。

各种节都要送礼。

那位先生更是罗峻熙这些年几位先生中最势利眼的。

有一回,那位先生要礼钱,稀饭儿回家没说,自然是空手回的学堂,居然打她家稀饭手板,还干过罚她家稀饭儿出去跪着背书。

那日,她要是没去镇上卖攒的一筐鸡蛋,差些这辈子都不知晓。

到那一看,问儿子怎在外面跪着,花那么多钱不在里面听先生白话,要是靠自己背,那凭啥交束脩费。

稀饭儿说,先生嫌他仪容不正。

当时就给她说愣了,哪不正了?哪里都没露呀。

“带补丁。”

明白了,奶奶个腿的,这不就是找茬嘛。补丁咋了,穿绸缎还不来你这镇上小私塾呢。

罗婆子眼下想起,她都憋着口气,恨不得明日让她家罗峻熙带着那童生头名的大喜榜,一巴掌烀在那位先生脸上。

可是,这世道还不让学生说先生坏话,要不然什么德行有亏,这才忍着没给宣扬。

又怎么可能会让另一个孩子跳进那泥滩子。

所以,罗婆子真心劝道:“真不用,不信,你等我儿回来的,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

猎猪五人组,走了一整天,而且比平日归来得还晚。

干啥去啦。

朱兴德:

别提了,寒山上的猪,好像被俺们祸害差不多了,上午只猎到两头。

小妹夫为了招猪,又是抖头巾子又是吹唢呐的,甭管怎么忽悠,都不来猪。

供货压力又挺大的,定钱都收了。

然后小妹夫站在山峰上,忽然回头对他们道:“换山头。”

那一刻,那一幕小妹夫眼中的坚定像被定格了似的。

然后六子就拉着上午猎来的两头猪送货。

剩下的他们几个换山头,搭了一大段车去了帽儿山、继续招猪。

朱兴德现在想起还吃惊得直想哎呀,到了帽儿山,小妹夫那是真好使,能呼猪唤雨。

就是能耐大劲儿了,没等挖好陷阱,那野猪就呼哧呼哧跑来。

那野猪急的有点儿像啥呢,就像是:

他来啦,他来了,他脚踏祥云终于跑帽儿山上来了。

大哥大哥欢迎你,感谢你来我这里。

你咋才来呢,都等你好些天了。

就那么期待。

二柱子那种脑子,都差些看明白野猪是在等着见他“星哥。”

总之,就是这么个过程。

你瞅瞅,还少了六子那个帮手,陷阱也只挖一半。

所以他们四个要恶战两头野猪,想用迂回战术绕懵野猪,再寻机会一击致命,,为躲野猪钻树趟子,就又造成这副要饭样。

身上有血迹,衣裳刮碎了,挂在身上的全是破布条子。

之前,人声鼎沸,当这几人一露面,场面迅速静了下来:

“……”

只看,那几人,你挑着担,他牵着骡子,二柱子肩膀还扛个大耙子。

三位里正,齐齐站起身,着急问道:“这?”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猎猪五人组,外加累的汗津津的骡子,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晓该怎么回答。

咋这么多人在呢。

总不能实话告诉,他们每日会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斗罢艰辛,天天出发。

要问他们去了哪里,看看他们一双双走破的鞋,路在脚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要是问他们都干了啥,一场场辛酸苦辣,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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