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永历使者进城的消息,但是绍武朝的文武在听到使者已经到达行宫之外时,心中也是有些复杂。
“陛下,桂王僭越,派出之人必然是狂悖之徒!这等人还有什么好见的,直接轰走便可!”
一片肃静下,苏观生做为文武百官之首,只能站了出来,十分坚定的说道。
作为皇明最正统的继承人,永历是一个他们永远绕不开的障碍,而且这障碍还十分的棘手,属于那种既不想面对,又不能毁灭的存在,让人分外的难受。
“阁老所言甚是!”
有了内阁首辅这句话,众人全部松了口气,整齐的赞同道。
若非永历皇帝之前闻敌便走,这里的人说不定还会有大半站在他那边去,但眼下木已成舟,他们已经拥立昭武皇帝登基,在大明这便是政治上的绝对站队了!
在大明,功大莫过于拥立,罪大也莫过于选错主子。君不见,就算在明军大败之下,江山社稷动摇之际,立下北京保卫战这等社稷之功的于谦于少保,却因为拥立之罪,最后都只能默然授首。
那他们这些人寸功未立,若这时候再倒向过去,根本没有任何的好下场可言。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传召吧。朕想听听桂王到底想要怎么样。”
朱聿鐭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躲的了一时,难道还能躲这一世吗?
“下官兵部给事中彭耀(兵部主事陈嘉谟),见过唐王殿下!”
不多时,两位身穿大红官袍的文官便即来到殿前,高声见礼道。
“放肆!陛下当前,安能提过往藩号?!如此冒犯天威,汝二人不惧死乎!?”
苏观生第一个跳了出来,戟指着二人,怒声喝道。
“苏大人此言何意?陛下如今正在肇庆检阅雄师,何时曾来此地?”
苏观生的愤怒显然并没有能够震住二人,这个时候还敢来广州城的官员,必然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二人脖子一梗,浑然不能苏观生的威胁放在眼中,依旧大喇喇的接着说道,“倒是大人提醒了下官,陛下还有一封圣旨在此,请唐王殿下接旨!”
“猖獗!人来,拖出去斩了!”
听到居然还敢要求朱聿鐭接旨,苏观生等人顿时炸了毛,纷纷咆哮着喝吼道。
“且慢。诸位爱卿莫要动气,在朕这行宫之中斩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委实难称大气,恐为人笑耳。来人,赐座!”
朱聿鐭适时开口,将众人的喝吼声给压了下去。
“殿下果然心胸开阔,因为我等还有皇命在身,不敢劳烦殿下招待,不知可否上前接旨?”
虽然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但是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何况朱聿鐭又以礼相待,他们的话语也温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噎死人不偿命。
“接旨?接谁的旨?”
朱聿鐭依旧没有生气,十分平静的问道。
“桂王乃是神宗嫡系,烈皇堂弟,数日前已经在肇庆登基,年号永历!吾皇继位,最是顺理成章,隆武陛下也曾言同,不知殿下以为然否?”
陈嘉谟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一脸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