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师襄走到门口，徐良彦忽然又道：“回去告诉萧基，此次他虽是一番好意，徐良彦却不会承贪慕虚荣之辈的情。”</p>
宋师襄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地去了。</p>
果然，宋师襄走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宫里的旨意便到了，徐良彦、胡良机等人，一齐被罢了官职，发回原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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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衙门内，魏忠贤听着新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禀报，不住点头，赞叹道：“这个陆天行当真是雷霆手段，除冯从吾，领尚书，平工部，唉，只可惜他不能为咱家所用。”</p>
骆养性道：“此刻，他不正是在为九千岁所用么？”</p>
魏忠贤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p>
骆养性笑道：“在九千岁身边久了，像卑职这般蠢笨的人，也变得聪明了。”</p>
魏忠贤点了点头，道：“你若非可用之人，咱家也不会安心将田尔耕放走。”</p>
骆养性躬身道：“承蒙九千岁赏识，卑职甘愿粉身碎骨，以报九千岁厚恩。”</p>
魏忠贤颔首道：“只要你忠心，咱家今后自会再有重用。”</p>
骆养性大喜，躬身道：“卑职谢过九千岁。”过了片刻，又道：“此时工部的几个要职有了空缺，九千岁要不要安插些得力的人手进去？”</p>
魏忠贤摆了摆手，道：“不可，如今新帝党与东林党斗的是如火如荼，若咱家有所举动，反倒会让他们警觉，进而联手也并非没有可能，不可因小失大。”</p>
骆养性连忙点了点头，拱手道：“九千岁目光深远，卑职实是佩服。”</p>
魏忠贤笑道：“成了，咱家身边，就属你最爱奉承。”然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忠贤虽如此说，但也觉得颇为受用，顿了顿，又问道：“福王那边，可有何动作？”</p>
骆养性躬身道：“据洛阳的探子回报，刺杀陆天行的刺客被生擒后，福王很是忧虑，不仅加紧操练兵马，而且大肆购买军械粮饷，准备随时举事，不过由于此案最终算到了冯从吾头上，福王又没有万全准备，他也就放弃了即刻举事的念头，眼下还在继续招兵买马，没有甚么大动作。”</p>
魏忠贤“嗯”了一声，道：“洛阳到京城，不过数日的行程，这个福王，终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p>
骆养性道：“九千岁说的是，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福王私募的兵士，怕是已有十二万之众。”</p>
魏忠贤目光陡地一亮，冷冷道：“十二万，十二万，洛阳，乃至河南的文武官员若非都是死人，便是已然投靠了福王。”</p>
骆养性道：“这些年来，福王对河南的文武官员威逼利诱，极尽拉拢之能事，少数不肯归附的也被其借故除去，如今河南一省，都已尽在福王掌握之中，这十二万人马，虽是私募，如今却已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兵马。”</p>
魏忠贤皱眉道：“成了朝廷兵马？朝廷各级武将所统属的兵员数量，皆有定数，难道福王竟这般的肆意妄为？”</p>
骆养性道：“那倒没有，只是福王用他私募的兵士逐步替换了原有的兵士。”</p>
魏忠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骆养性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p>
过了半晌，魏忠贤才道：“福王布局如此周密，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了。”</p>
骆养性试探着问道：“九千岁，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p>
魏忠贤摇了摇头，沉吟道：“不可，咱家若主动出击，败了不必多说，自是兵败身死；即便胜了，福王未曾公然谋反，咱家就算拿出他私募兵士的罪证，不但难有功劳，反而会引起皇上和满朝文武的猜忌，说不定还要背上一个捏造罪证，逼迫藩王谋反的恶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