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孔圣在世，否则没有人和宝物能够让破碎的儒心复合。”</p>
“即便师父用大代价强行重塑了纪仲的儒心，最多也只能支持纪仲到成诗境，一旦突破，那儒心受到正气的冲击，依然会破碎。”</p>
陈洛感觉心头被重锤锤击了一下，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p>
纪仲苦战的时候，正是自己的接触到入梦令，了解两百年前晶妖境之殇真相的时候。</p>
“不过纪仲依然可以走你的红尘武道。”宋退之说道。</p>
陈洛微微皱眉。</p>
重点是这个吗？</p>
不，他早就知道纪仲武道天赋也很强，但是从来没有提出让纪仲转修武道，因为纪仲同样也是儒门天才。</p>
作为武道之主，自己还要面对六千里、九千里两道坎，还有九千里后的那一千里成圣路，武道的未来到底如何，说心里话，陈洛有信心，却不能给出任何承诺。</p>
纪仲是为了自己断了儒门路，自己能说反正可以转修武道就遮掩过去吗？</p>
这不可能！</p>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p>
自己与方修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不可能平白对付自己。</p>
是方家那觊觎文心的人。</p>
陈洛捏紧了拳头，声音却平静了下来：“师兄，我想了解方家。”</p>
宋退之看着陈洛的表现，微微点头，一挥手，一道正气笼罩二人。</p>
“大玄提及方家，主要是指陌州方家。”</p>
“两千年前，方家的开谱之主方圣，创立义理之学，人称理学。”</p>
“理学之初，统先贤之说，纳儒门之精，以天道为理称善，以善赋予人世为礼。故而推天理而格物，求真理而致知。”</p>
“追求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理欲合一。”</p>
“正因为此道，方圣一举跨过半圣之境，蛮族为阻止方圣成为继孔子、孟子、颜子和曾子之后的第五位人族圣人，发起了圣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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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方圣被三位蛮天殿祭祀拖入崩界之中，以崩界之源同归。”</p>
“人族虽胜尤败。”</p>
“方圣死后，理学尚存。方家仍然是我人族的支柱之一。”</p>
“但变化来自前朝覆灭，蛮族入主神洲浩土，天道有变，蛮族直接以蛮天之力消弭理学部分精髓。”</p>
“虽然后来方家之人重新补足，但在师父看来，却似是而非，重口中之礼，轻世间之人。”</p>
“事实也是如此，方家虽然连出半圣，却无人能更进一步。”</p>
“师父说过，方家如今的圣道，是歪的。”</p>
“尽出腐儒。”</p>
陈洛微微点头，大概明白这个世界的方家修的是什么了——</p>
吃人的礼教！</p>
宋退之继续说道：“这是方家渊源，我再与你说说方家的人。”</p>
“方家，分为嫡系和旁系。世人说一门五圣，其实是嫡系和旁系全部加在一起。”</p>
“其中主家有三尊半圣，方之汝、方之吾、方之彼。”</p>
“旁系两位，方之善，方化雨。”</p>
“另外大儒数十，夫子数百。”</p>
“这其中又有数不清的人情关系，师徒名分。”</p>
“在氏族志上，孔氏排在首位，大玄皇族叶氏排在第三，第二位，就是陌州方氏！”</p>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方修杰背后的人，就是主家半圣之一——方之汝。”</p>
陈洛微微皱眉。</p>
牵扯到了半圣吗？</p>
宋退之看到陈洛的表情，有些不忍，拍了拍陈洛的肩膀：“小师弟，全天下要说谁最不怕方氏，那我竹林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p>
“方氏的半圣，师父杀过。”</p>
“方氏的大儒，我们师兄弟杀过。”</p>
“你如果现在就想去方氏走一走，师兄陪你去！”</p>
陈洛微微摇头：“师兄，小纪的仇和竹林无关。”</p>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替小纪出这口气。”</p>
“现在没办法打上门去，但我总是可以收点利息的。”</p>
宋退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利息？”</p>
陈洛眨了眨眼睛，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四师兄，方家这么大，他的子嗣一定不少吧！”</p>
宋退之点点头：“大约十数万。”</p>
陈洛站起身，走出了正气笼罩的范围。</p>
“方家似乎忘记了，我是武道之主！”</p>
陈洛咬破手指，凌空书写——</p>
“方氏修杰，欲谋害武道之主，自此令起，陌州方氏一脉，武道不容！”</p>
刹那间，冥冥中的武道震动，一道道光点被武道弹了出来。</p>
宋退之在一旁目瞪口呆：你管这叫利息？</p>
十数万子嗣，真正有通读天赋的，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甚至，不到五千人。</p>
你直接出手禁了方家武道？</p>
堂堂武道之主，这小心眼的劲——</p>
是我竹林的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