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龚富贵，龚富贵摇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那地方太邪了，方圆两三里之内都没有鬼魂。我走过去就觉得发慌啊！”</p>
“哦！原来是这样！”我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督军，在他手底下干了多少年？没跟督军之前又干了多少年倒斗的买卖？”</p>
龚富贵说道：“我十六岁就跟着舅舅倒斗，一直到了我四十岁的时候，才在做买卖的时候遇上督军。他没枪毙我，把我留在了工兵营。我就又跟着他干了五年。”</p>
“嗯！”我点着头站起了身来：“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坟。”</p>
龚富贵微微一惊：“李堂主，你要看我的坟？”</p>
我目光微沉道：“怎么？不可以么？”</p>
“可以……可以……”龚富贵站了起来，带着我们几个往乱坟岗上走。</p>
我在身后给叶阳他们打了个小心戒备的手势，嘴里说道：“这乱坟岗上有多少孤魂野鬼？”</p>
“也不多，也就五六百号。”龚富贵叹息道：“能投胎的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不投胎的人，还在这里晃荡。前面就是我埋骨的地方。”</p>
我顺着龚富贵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见了一座荒坟。</p>
老辈人说过：到了山上别逮着一个土包子就往顶上站，弄不好就站在了死人脑袋上。</p>
这话不是没有根据：假设一座坟扔在那里年深日久没有人管，会不会找不着了？</p>
答案是：会。</p>
坟地一般都是在山坡底下，就算是没有泥石流之类的事情，山上的土也会在风吹水流的推动下从山上落下来。清明节上坟给坟茔除草填土的习俗，就是把坟茔加高一些。</p>
要不然，山上的土下来了，又被坟头草挡着不往别的地走，若干年之后那坟也就看不着了。</p>
我眯着眼睛道：“你不是孤魂野鬼么？谁来给你填的土？”</p>
“这个……这个……”龚富贵刚说了两句话，叶阳的长剑也压在了对方的脖子上。</p>
我从背包里抽出工兵铲，三下五除二挖开了坟茔。那里面的确有一具用草席裹着的白骨。</p>
我用铲子在骨头上碰了两下，才冷眼看向了龚富贵：“这不是你的尸体。你的坟在哪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