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吴刚彻底愣住了,曾卫国跳槽省立医院这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刚刚他还在手术台上主刀,突然就被一脸阴沉的张宏主任拉到了一边,说他一直爱戴的曾老师跳槽去了省立医院。
说实话,吴刚一开始怎么也不敢相信。
吴刚从入职普外科后一直都是曾老师带的,从第一台手术,第一次主刀,再到成为一名称职合格的普外科医生,曾老师一直在身后默默支持着自己。
两人亦师亦友,关系亲密,吴刚更是从内心里崇拜曾老师,希望能成为他那样的医生!
可现在……他怎么就突然成了叛徒?跳槽到了市立医院最大的竞争对手那边?
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直到张宏主任离开,吴刚的思绪都没办法平复,手术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找了个同事帮忙,他则一路赶回了科室,一路上他都是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曾老师要这么做?
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心越炙痛,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曾老师,当面和他对质!
直到许精诚说出了那段话。
曾老师是一名优秀的骨干医生,但同时,他也是一名不太称职的父亲。
对于这件事,吴刚也只是偶尔听闻,曾老师是从来不会谈论家庭的,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曾老师的妻子早逝,唯一的宝贝儿子就被他当做亡妻唯一的留恋,从小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溺爱到了极点。
可惜这孩子不争气,从小骄奢淫逸,长大了还沾上了赌,整月整月不回家,回家就是找老爹要钱。
每次他儿子回家,吴刚就能看到曾老师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叹气,一脸颓废。
吴刚动容道:“曾老师儿子这次欠了多少赌债?”
许精诚看出了吴刚的想法,苦笑道:“你帮不上忙的。”
“多少钱!”吴刚执着道。
许精诚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吴刚艰难的吐出了一个数字:“一万块?”
许精诚摇摇头:“不,是一百万块,省立医院一口气给了曾卫国六十万的研究经费,加上他家的祖宅,也只能勉强兑换一百万。
你一个月工资才五百块,而且刚刚结婚,什么地方都要用钱,我猜你现在口袋里连一千块都没有吧。”
吴刚显然被这个惊天的数字吓到了,1995年的一百万,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他甚至连一百万到底有多少都没有概念。
一麻袋?
还是两麻袋?
还是要用卡车才够?
沉默良久,吴刚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许精诚顾左右而言他道:“别讨论了,张宏主任要发话了。”
只见面沉如水的张宏主任轻轻敲了敲木质桌面,发出几声闷响,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说第二件事,一个月后的腹腔镜手术演示,我们暂时决定让李牧主刀,有没有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