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来华旅游的美籍阿根廷人第一次将艾滋病病毒带入中国,当时他正在八达岭长城一览大好山河,感叹泱泱中华地大物博,可接下来就突然发病,被火速送往了最近的医院。
入院后,医生们惊讶的发现,外国佬的免疫系统正在崩溃,而所有的抗感染药物都无效。
这个病人,似乎正在被周围的环境一点点杀死……
从没有见过这种奇异病症的医生们,只能跨洋联络海外的医生,在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艾滋病这种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
接着,虽然医生们全力治疗,但由于缺乏对艾滋病最基本的认知,病人最终还是很快死亡。
时间过去了十年,来到当下的1995年。
国内对于艾滋病这种疾病倒不像十年前那么陌生,但懂得越多,才会越让人恐惧。
超强感染性,无药可治、性、毒……这些标签让人们不得不带上有色眼镜,发自内心的厌恶这种疾病,以及患上这种疾病的人。
而对于医生团体来说,这种疾病更意味着高风险。
医院环境中,病人的体液、血液随时都暴露在空气中,医护人员在日常工作中无可避免的需要接触。
尤其是在抢救、手术等特定环境下,病人血液体液直接暴露,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医生的手边还都是尖锐的针、刀,一旦划伤皮肤,接触病人的血液体液,那就是一次无法挽回的职业暴露。
就好像温雅一样,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人生,瞬间就会跌入谷底,阴霾笼罩她的余生。
而这一切,一旦发生,就无法改变。
就算过去三十多年,艾滋病依然无药可治。
“你真的不害怕这种病人吗?如果你有顾虑,但说无妨,不必要和我客客气气的。”魏伟还是忍不住再次重申道。
许精诚道:“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只要保护得当,操作细心,职业暴露的危险还是可以避免的,就怕那种隐瞒病情的病人,那才是防不胜防。”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魏伟见许精诚似乎并非自己想象那样,谈艾色变,于是加紧一步问道:“那你怎么想的?这台手术你愿不愿意主刀,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上台,在一旁协助你,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魏老师你不必这样,为了让我放心,还要和我一起上台,我说了我不在意艾滋病就是真的不在意。
医生是没权利挑选病人的,这一点我很明白。
但问题是这个病人凝血功能障碍,小切口手术虽然可以减少创伤,却并非万能,我还是要看看她的病历。”许精诚诚恳道。
魏伟审视片刻,觉得许精诚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不歧视艾滋病病人,顿时大喜过望,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病历,魏伟郑重的交到了许精诚手上:“真的要拜托你,一定要帮帮她!”
“知道了。”许精诚接过病历,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就是温雅这个熟悉的名字。
果然是她吗……许精诚的记忆又飘回了前世。
那是一个燥热的午后,知了不知疲倦的在树上聒噪着,让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