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摇头道：“不用。我喝口水歇歇就好。十三哥他们还在各自为战，我得去收拢他们。”说着李潜取了水囊一口气喝下大半袋，然后抹抹嘴将水囊扔给牛弼。</p>
牛弼接过来水囊痛饮几口递回了水囊，道：“来一队，护送李将军。”</p>
李潜放好水囊冲牛弼点点头道：“敌军已乱机不可失，咱们再冲杀一阵如何？”</p>
牛弼笑道：“好。你刚才斩了敌军主将。我比不过你只能用这些小杂鱼充数了。”</p>
由于李潜斩杀了阿史那阗，突厥人已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多数都已落荒而逃，只要少数与唐军陷入混战无法逃脱。李潜带着一队唐军向与突厥人混战的麾下士卒冲过去。而牛弼则率麾下士卒追击逃窜的突厥人。等李潜解决了残余的突厥人很快收拢好队伍，又率队追杀了突厥人十多里才停下追击率军撤回。</p>
战后统计，此战斩突厥特勤一名，斩敌千余人，俘虏突厥人过千，缴获战马一千五百余匹。柴绍闻之高兴的合不拢嘴。秦州刘刺史欣喜过望，当晚在刺史府摆酒为他们庆功。</p>
酒宴之后，柴绍谢绝了刘刺史的殷勤挽留回到营中，然后将牛弼和李潜召入营帐。</p>
李潜和牛弼来到营帐，见柴绍面前的几案上红泥小火炉烧的正旺，炉子上的小釜冒着腾腾热气，柴绍一边用竹片搅动热水一边往水里洒某种粉末，营帐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李潜看到这架势立刻明白柴绍在烹茶。</p>
两人拜见了柴绍。柴绍道了声“坐”，然后拿起旁边的水瓢将水倒入釜中。两人在几案旁跪坐好。不一会茶汤沸腾，柴绍将釜端开。一名亲兵立刻将小火炉搬走，摆放上骨质细腻的官窑茶盏。柴绍分了香茶然后将茶盏奉给李潜和牛弼。两人赶紧接了，小心啜了一口。</p>
柴绍望着两人笑着问道：“如何？”</p>
李潜仔细品了品，道：“有乳酪的味道。”</p>
柴绍点点头道：“没错。加了乳酪后味道如何？”</p>
李潜道：“比以前喝过的茶醇厚多了。”</p>
柴绍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对李潜道：“柴某准备三日后班师。只怕日后少有机会与你这样品茶聊天了。”</p>
李潜听了心中有些雀跃却也忍不住黯然。之所以雀跃是因为他回去后很可能调入兵部任驾部郎中。这样他就有机会对驿传系统进行改革，施展心中的报复。之所以黯然是因为朝中对京官的管理极为严格，不得私下里与大将交往过密，否则有不轨的嫌疑。他成了京官后就不能再象以前一样经常到柴绍府中拜访。</p>
李潜顿了片刻道：“国公，您与我等的关系太子早已知晓，难道也不成吗？”</p>
柴绍摇头道：“正因如此才得避嫌。”</p>
李潜知道柴绍乃皇亲国戚，以前与李建成的关系也算得上亲密，现在李建成已成了臭狗屎，若有别有用心的人诬告他，他还真不好辩驳。于是他点点头又道：“那二公子……？”若两人为避嫌不能再过往甚密，李潜如何教授柴令武？</p>
柴绍放下茶盏思忖片刻道：“这倒无妨。毕竟令武拜师在前。他没出师前到你府中接受教导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柴绍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是那些御史。</p>
自大唐开国以来，为加强对文武百官的监察，对御史赋予了极大的权力，允许御史风闻奏事。也就是说，御史可以仅凭道听途说便可上奏某人的错误。即便事后查证他所奏的事乃子虚乌有也不会因此而获罪（与某些时代的诬告不实则反坐有天壤之别），最多只会外放任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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