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紫澜微微一笑,道:“娘子别说,奴家还真有其他事。嫣红,拿上来。”</p>
跟随麦紫澜来的侍女应了一声,碎步来到水榭,在石几上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袱,将石几上的点心果脯挪开,然后解开包袱皮,拿出一黑一白两个巴掌大的小瓷坛以及一块半寸厚一尺 二长六寸宽楠木镶金边东西。</p>
裴玉儿见状暗暗诧异,而后就看到嫣红将那木质镶金边东西铺开。裴玉儿看到那东西里面用金丝镶嵌了纵横各有十九道线,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东西乃是一个折叠的棋枰。</p>
裴玉儿笑道:“这个棋枰可真别致。夫人真是好雅兴,随身都带着棋枰。”</p>
麦紫澜一笑,道:“久闻娘子擅长对弈,奴家这次专程前来讨教。”</p>
裴玉儿知道麦紫澜是有备而来,自己若不答应,她肯定会生出事端,便道:“夫人有命,贱妾安敢不从。请。”</p>
麦紫澜道:“那奴家就斗胆了。娘子是主,奴家是客,客随主便,还请娘子执白先行。”</p>
裴玉儿对自己的棋艺颇为自信,点点头道:“贱妾是主,夫人原来为客,应主随客便才是。夫人先请。”</p>
麦紫澜不在客套,取开白色小瓷坛的盖子,伸手拈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裴玉儿看到麦紫澜的落子位置不禁哑然。麦紫澜这一子并未按常规放在星的位置,而是离星很远的地方。正常下棋时根本没有这种下法。这足以证明麦紫澜是在乱下。</p>
裴玉儿心中暗喜,不假思索地拈起一颗黑子便要在棋盘上落子。不料,麦紫澜突然拿起了棋枰将白子拿出来扔在一旁,干净利落地将棋枰合上。</p>
裴玉儿感觉无比诧异,道:“夫人,你这是……”</p>
麦紫澜淡淡一笑,道:“没什么。这是奴家的棋枰。嫣红收起来。”</p>
裴玉儿被麦紫澜的怪异举动搞的一头雾水。她还没想明白,麦紫澜道:“多谢娘子盛情款待,奴家告辞了。”</p>
裴玉儿连忙起身道:“夫人,你的棋子。”</p>
麦紫澜微微一笑道:“送给娘子了。”</p>
裴玉儿纳闷地道:“娘子说笑了,没有棋枰只有棋子如何下棋?”</p>
麦紫澜微微一笑,“棋枰是奴家的焉能容你随便落子?”言罢麦紫澜转身飘然而去。</p>
裴玉儿闻言娇躯一震颓然坐下,双目无神地望着几案上的那个显得极为刺眼的白子。焉能容你随便落子?焉能容你随便落子! 焉能容你随便落子!!麦紫澜最后撂下的话如同一柄柄锋利尖刀狠狠刺在裴玉儿心头。</p>
对于棋子而言,能够发挥其最大作用的地方只有棋盘。离开了棋盘,棋子便成了废物!一直以来裴玉儿绞尽脑汁,使出了包括与李潜偶然相逢,女儿婷婷的突然出现在内等许多手段,无非就是想争取与麦紫澜对弈的机会。起初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因为她已经逼的麦紫澜不得不登门。哪怕她这才是来兴师问罪的,裴玉儿都很高兴。因为这都说明麦紫澜已经沉不住气。麦紫澜越是沉不住气,裴玉儿的机会就越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