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儿知错了,请祖母责罚!”
盛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大老太太就拉住了她的手:“这是在自己家,又不是在外头,冬日天冷,明丫头多睡些也似乎寻常,你说她做什么!”
一旁的李氏也笑着说道:“母亲说的是,就我家品兰这皮猴,今儿个一早若不是我亲自去拖她起来,只怕现在都还在床上赖着呢!”
“哎呀母亲!”品兰跺了跺脚,又羞又恼。
几个孩子都还没醒,淑兰便只自己先过来了,见此情形,便说道:“正好六妹妹来了!早膳也摆的差不多了!祖母,叔祖母!咱们先过去用膳吧!孙女儿可早就饿了呢!”
淑兰挺着个大肚子,已有三四个月的规模。
大老太太立马大手一挥,直接拍板:“咱们先过去用早膳!”
品兰立马起身快步走到明兰身边,拉着明兰的手,冲着明兰作怪似的一笑,吐了吐舌头,惹得明兰也笑了起来。
“对了,听说今日徐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要过来?”明兰拉着品兰走在后头,小声的问。
见明兰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被前头的长辈们听了去,又想起明兰此时的身份,品兰便不自觉的想笑,可想起明兰的薄面皮,又强行将笑意憋了回去,同样小声的说:“昨日已经递了帖子过来,说是已经到了宥阳,今日上午便要登门了呢!”
徐章的祖父年纪比盛老太太小上两岁,是盛老太太的堂弟,按照礼法,盛老太太到了宥阳,自然该是徐章的祖父前来拜会。
不过前些时日正值秋收,老爷子有些要顾着庄子,秋收之后还在田里洒下油菜种子,整个庄子好几百亩田地,虽不用老爷子亲自上阵,但老爷子放心,光是看着还是费了些时日,这才拖到了如今。
淑兰就走在两个丫头前面一点,自然而然便把两个丫头的话都给听到了耳朵里,又回头看了看略略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明兰,顿时哑然失笑。
听到淑兰的笑声,明兰下意识的抬头往前一看,正好迎上了淑兰那略带着深意的目光,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敢去迎淑兰的目光。
饭就摆在正堂边上的此间,走不过几步路而已。
用过早膳,便有丫鬟婆子抱着龙凤胎和睡醒了吵着要阿娘的小豆丁过来了。
一大家子人便聚在屋子里头逗弄孩子,闲聊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忽然外边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隐约间听见下人们行礼喊老爷,不过众人忙着说话,倒也没有注意。
盛维人还没进门,在院里就先大喊了起来,“母亲!婶婶!大喜啊!大喜啊!”
盛维这才刚进门,就把屋里大大小小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就连窝在大老太太怀里的小豆丁也不禁好奇的看着急匆匆小跑进来的盛维。
“母亲,婶婶!大喜啊!”
盛维激动的再度说道。
“什么大喜?”不只是大老太太,便是屋里的所有女眷,也都是既好奇又疑惑。
盛紘冲着两位老人家拱手行礼之后,才道:“今日一大清早,濠州那边传来消息,章哥儿带领大军,大破叛军,已经收复了定远,咱们家长梧和文哥儿都立了大功!都被提拔成了营指挥呢!”
“好啊!好啊!都是好样的!”大老太太情绪也有些激动,同时也松了口气。
李氏和淑兰也都差不多。
倒是盛老太太,听了盛维的话后,补充说道:“这只是临时的提拔,待平叛结束之后,朝廷定然还会另有封赏!”
而且朝廷的封赏只会比现在更加丰厚。
“破了定远?”一旁的明兰听了这话,却不禁眉头微蹙:“定远乃是濠州腹地,介于濠州城,寿州城、还有庐州城之间,定远一破,等于是将叛军从中间切开,分成了两部分。
定远以北只有濠州城和钟离县两座城池,只要宿州和泗州的指挥营南下逼近濠州,与章哥哥的大军形成合围之势,那濠州和钟离不日便可收复!
可这样一来,章哥哥他们面临的压力也将大大增加,濠州、寿州、还有庐州方面的叛军,怕是都得盯着定远不放,章哥哥他们所面临的压力,只怕是要成倍成倍的增加了。”
明兰的话,叫屋内众人纷纷一惊,目光也不禁齐齐朝她汇聚而去。
明兰微微蹙眉,低着脑袋细细的分析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头大大小小无数双眼睛此刻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这可如何是好?”李氏立马担忧的问。
李氏的儿子女婿都在定远,一听明兰的话,她立马就慌了神,心里头下意识就忧心起自家儿子女儿的安危来。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盛老太太立马就冷着脸训斥明兰。
方才盛维带来的喜悦还没过去,明兰的话就像是大冬天里迎面给众人泼了一大盆冷水,冷的人冰寒彻骨,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