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最终还是点点头。
他的这个儿子,向来都不是信天由命的人,看来心中已经有成算了。
是时候该放手了。
再过半年,战流莺及笄了,他就等着做爷爷了。
是不能事事操心了。
杨母也是一脸赞同,她目光柔和道:“莺姐儿,我做了你爱吃的拌川,上次进宫得了几匹布料,花样新鲜,一会量了尺寸,伯母亲自给你做衣裳。”
她是真心实意稀罕这个儿媳妇的。
战流莺乖巧道:“伯母给绣房做便好了,仔细些眼睛。”
“不打紧的,我一个老太婆如今没有孙子带闲得很。”
和杨家人寒暄了一番后。
战流莺匆匆忙忙离开了杨家。
杨落的身体只需要静养就好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流莺妹妹···”气运之女好似特意在转角处等着她。
战流莺并不意外,停住了脚步,眨巴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一脸哀戚道:“林姐姐,我还以为你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
那天的事情?
也就是战府里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生气了,恨不得把战流莺挫骨扬灰了。
本来她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亲孙女,未来可期,锦绣前程。
可因为战流莺那下三滥的手段,把她从高高的云端上推了下来。
摔得粉身碎骨。
她从没想过,那有问题的果酒是她自己备下的。
虽然有圣旨压着,京城的街面上,也没有她那天的流言蜚语。
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那些贵妇贵女们,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或者是幸灾乐祸。
甚至之前府里递来一些豪门贵族的庚帖,如今也有几张悄悄的要回了。
官媒只说,给那些贵公子算过八字了,说一两年不宜动婚,怕耽误了林小姐,这才着人收回。
当然也有一些不入流的庚帖还放在府里。
那些也只是迫于首辅爷爷的淫威而已。
对她根本就无真心可言。
她虽然根本就看不上那些粗枝烂叶。
但以往一直都是受人吹捧,死要面子的气运之女,还是一肚子气和怨毒。
简单的说想杀了战流莺的心都有。
偏偏又不能····
林诗言简意赅道:“前几日听说杨小将军和人发生了一些口角,伤势不明,想来已经大好了吧?”
气运之女问得不留痕迹。
战流莺幽深的眸子里,忽然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芒,那双骨节分明,如同玉雕的手掌抹着眼角,低低的抽泣着。
气运之女心下大喜。
如果杨落已经不行了。
那么他们只要想方设法传出“克夫”的名头。
想必那些想求娶的贵婿,自然会偃旗息鼓了。
她再顺水推舟一下,战流莺一定会为四皇子赴汤蹈火的。
只要战流莺落入他们布好的圈套里。
以后的路走起来就坦荡的多了。
战流莺无非就是一个棋子而已。
至于那天在战府的耻辱,以后有的是机会“加倍的奉还。”
气运之女收起脸上的得意,露出一脸的惋惜,伸手亲亲热热,挽住了战流莺的胳膊道:“流莺妹妹我陪你说说话吧。”
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关心。
“我一直以为杨落哥哥不是个莽撞的人。”战流莺的话语里难掩忧伤和恨铁不成钢。
“想不到他……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匹夫之勇。”
少女一双宛如秋水般的眸子,透着点点滴滴的水光,看起来整个人不甚虚弱和感伤。
甚至还有不满和失望。
气运之女的嘴角微微上勾,她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唏嘘道:“街面上的流言我也是听闻了。”
杨家和战家都没有刻意去消除那些流言。
所以气运之女会这么说不足为奇。
“流莺妹妹,我带你去见个人。”气运之女眸子发亮,藏着势在必得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