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门,笑着道:“我只是一个读书人。”
他笑着拍了拍老头的手,然后又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少女白皙的手,摩挲把玩了两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好了,感谢二位让我坐船,还吃了这么好吃的蚕豆,再会。”
说完他大袖一卷,半锅蚕豆消失不见,而整个人从船上一步跨出,下一瞬已经出现在江岸上。
老头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惆怅道:“这仙人啊,厉害是厉害,品行却是不咋的。坐船不给钱,还白吃,还要吃我孙女的豆腐,春妮啊,爷爷没用,护不住你,你别怪我。”
少女低着头,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和掌心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小块碎银子,怔怔出神。
白鹿洞书院之中,书生平静地穿过书声琅琅,转过精舍一片,最终停在了白鹿洞西面山坡上的一片菜地之前。
满意地巡查了一遍自己悉心照料,日夜灌溉出来的丰硕成果,他推开了菜地旁边那间简陋小屋的房门。
小屋中,一桌一椅一油灯,一床一柜一灶台,笔墨纸砚样样齐备,柴米油盐一个不缺。
书生在桌前坐下,移开镇纸,开始阅读镇纸下压着的一封封情报。
默默看完,他轻轻叹了口气,挨个跟桌上的笔墨纸砚打了个招呼,“伙计们,看来只有过些日子再宠幸你们了。”
“吴青帝,你我还未见过面,还真是遗憾啊!”
他站起身,摇了摇头,拉开门又走了出去。
再次穿过了屋舍,路过了课堂,走出了白鹿洞书院的山门。
“山长,就这么让他走了?”
白鹿洞书院的山巅,书院的副山长和山长迎风而立。
山长瞥了他一眼,“那不然咋办?拦住他?你跑得过他吗?”
巘戅妙笔坊戅。攫欝攫。副山长:......
那倒是跑不过,全天下也没有跑得过他的读书人,毕竟人家的看家本事叫。
山长恢复了正经,平静道:“你知道的,他一向悲天悯人,扶危济困,所以欣赏吴青帝的为人很正常,跑去吊唁一下又没啥,有什么好拦的呢?”
副山长迟疑了一下,“总得来跟您说一声吧,想回就回想走就走,这不合礼啊!”
山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管你家里小妾上瘾了是不?他们是书院的学子,不是书院的附属!”
“他回来屁股都坐热就走了,你就不能当他没回来?没回来是不是就没这些烦恼了?”山长冷哼一声,“你呀,就是太死板了,当初就因为不能修行,死活不让那个谁,咦,那个谁来着?”
“刘昭明。”
“对!就是刘昭明,亏你还记得啊!你也觉得亏心是不是!”山长吹胡子瞪眼,“多好的孩子,学识多好,再不济留在山里当个文学教习?非得给人赶回去,瞧瞧你干的这些破事!”
副山长唯唯,不敢争辩。
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山风从白鹿洞吹过,离去时都带着书香。
等风追上书生的步伐,他已经出现在距离白鹿洞数十里之外。
对于他的游历,白鹿洞的师长们从来不担心他的安全。
因为他是天下最能跑的读书人;
因为他是天骄榜中最不像天骄,但事实上或许最天骄的;
因为他是白鹿洞君子,苏密。
他的目的地和灵剑宗裴白玄、乾元门徐谦之一样,都是万妖谷。
那个埋葬着吴青帝的万妖谷。
各方英才闻声动,万妖谷中风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