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却出乎意料地只有一个人,云香。
她看着陈三更,在万丈红尘中浸染数年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羞红,嘴唇翻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声音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以陈三更的耳力,站在她对面都没有完全听清楚。
“你在说什么?”
云香的脸更红了,“她们说我最大,让我先陪公子。”
陈三更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最大的不是青衣吗?”
云香一下子不干了,撒腿就要朝着房间跑去,被陈三更一把扯住,陪笑道:“原来你说的是年龄啊!”
云香抬起头,眸中水光隐现,润透人心,“公子会不会嫌弃云香老了?”
“二十出头的年纪,老个屁!”
陈三更扬手在云香的臀儿上抽了一记,在她的惊呼中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回房!”
云香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细声道:“妾身服侍公子歇息。”
“我现在不想睡觉,只想睡你!”他嘿嘿一笑,扭头朝着某个房间的方向笑着喊了一声,“明天见!”
......
“呸!也不知道布下个隔音结界!”
夜深了,范自然红着脸骂了一句。
一旁的洛青衣笑着道:“范姐姐,你在这儿布一个隔音结界,一样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啊!”
范自然一把将洛青衣搂在怀中,挠着她的咯吱窝,“声色俱厉”地威胁道:“青衣妹妹,你到底是哪头的?”
洛青衣咯咯娇笑着,“范姐姐饶命,范姐姐饶命,我是你这头的啊!”
胭脂榜上两大绝色,在这儿嬉笑荡漾,那能让世间所有男人荡漾的阵阵波动,却只有一旁的鹿润秋和白灵溪有幸旁观。
“小姐,范姐姐,他们会不会把床都摇塌了啊?”
白灵溪听着那嘎吱嘎吱摇了已经一个多时辰的声音,一脸担忧。
鹿润秋笑着调侃道:“你去问问嘛!”
“哎呀!”白灵溪缩着脖子红着脸,拧了鹿润秋一把,逗得三人都哈哈一笑。
“不过,不是听说很......舒服的吗?为什么云香姐姐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惨?”鹿润秋一本正经地问道。
四个毫无实战经验的理论大师面面相觑,神色中既担忧又疑惑。
“是啊,嗓子都哑了呢!”
“听起来的确很痛苦,是不是那个混账在干坏事!”
“这不已经是干坏事了吗?”
“不是,我听云香姐姐说,有些人可坏了,还要好多稀奇古怪的花样。”
“啊?陈公子不会是那样的人吧?”
“应该不是......吧?”
“用不用去看看?”
“你是想去看别的吧?”
“哎呀!你坏死了!”
......
“早啊!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
陈三更神清气爽地从房间中走出来,迎面对上的是四道防备又警惕的目光。
“咦,你们怎么一个个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没睡觉吗?”
“我......我们秉烛夜谈来着!”洛青衣支支吾吾地解释,试图遮掩听墙角的经历。
本来就是刻意调侃她们的陈三更见好就收,没再继续下去,笑着坐下来吃早餐。
一根筷子敲过来,范自然狐疑的目光盯着他,“云香姐姐呢?”
陈三更朝房间里面努了努嘴,范自然和洛青衣对视一眼,鹿润秋和白灵溪便识趣地匆匆跑了进去。
洛青衣看着陈三更,迟疑道:“你不会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额,做的确是做了,好不好得她说了才算。”
洛青衣的脑门上刚刚冒出几个问号,就听见进了房间的鹿润秋和白灵溪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她匆忙起身,范自然已经冲了进去,“怎么了?”
“云香姐姐,云香姐姐,她......”
“云香姐姐怎么了?”洛青衣焦急地跑进屋子,然后和范自然一起愣在了原地。
云香将被子扯到下巴,一脸茫然地看着四个站在床前的姑娘,自己初夜未起,不着寸缕,你们就这么跑到床边来围观真的合适吗?
白灵溪开口道:“云香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
你们这一大早的,是找我取经来了吗.......云香面色羞红,“这让我怎么回答!”
鹿润秋默默将房中的铜镜搬了过来。
铜镜无声,映照出一张光滑无痕,红润有光,不见一丝皱纹的精致面容.......
曾经触目惊心的伤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似乎还比从前更多些难以言喻的魅力。
于是,又一声比先前更响亮得多的惊呼夹带着突如其来的喜悦,在房中响起。
“我吃完了,出去一趟,你们慢慢聊啊!”
陈三更在院子里撂下一句便默默跑了出去。
范自然哼了一声,“臭男人,吃干抹净,提裤子就跑!”
洛青衣笑着道:“范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怕我们尴尬这才故意给我们让地方,何必要故意这么说话气他呢。”
范自然轻笑着在她额头上一点,无语道:“看把你聪明得!”
洛青衣吐了吐舌头,轻轻一笑。
刚才冲进来的短短一瞬,她们心头还曾经闪过一丝念头,如果陈三更真的对云香做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她们要怎么处理和他之间的感情。
如今看见云香的情况,自然无需面对那艰难的选择,心境自然便轻松了起来。
洛青衣看着狐鹿二婢,“你们俩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咱们都出去,等云香姐姐梳洗完了,再出来一起说话。”
二婢点头,还在捧着自己脸发呆的云香却忽地小声道:“你们吃吧,别等我了。”
白灵溪疑惑道:“嗯?云香姐姐不起床吗?”
云香以被蒙头,瓮声瓮气地小声羞恼道:“起不来......”
......
等众人在惊奇诧异又带着点艳羡好奇的复杂情绪中离去,云香过了好久才从床上稍稍支起身子,然后立刻便感觉双腿一软。
以前听漫云楼的姐妹说,从来只有她们让别人缴械投降的,怎么换到自己这儿就变了样了呢?
是自己太弱了还是他太厉害了?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他那么强,怎么还那么巧呢?
想到这儿,昨夜那些羞人的场景自然而然又涌出脑海,她嘤咛一声,将发烫的面庞再度埋进了被子中。
又过一阵,她终于强撑着起身,开始整理床上的一片狼藉。
当她掀开被子,一阵难以言喻的味道在房中悄然弥漫开来,她连忙想要去开窗,却发现窗户早已被某人打开。
她忽然想到,若是他忘了开窗,刚才范妹妹和洛妹妹她们进来......
他可真是体贴呢。
云香轻抚着自己的面庞,眉眼之间,尽是温柔的笑意。
她俯下身子,看着床榻上她专门铺好的白色床单,一簇红梅傲雪。
她忽然眉头轻皱,这团印记怎么像是被水洗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