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嫖客眼看郭正被打得极惨,纷纷起了不平之心,斥责鲍师兄手段太过毒辣,又见郭正极是硬气,死也不肯认输,交口称赞起他的骨气来。</p>
那鲍师兄也不过是出口恶气,出手虽无轻重,并非真想把他打死,眼看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倒有些害怕,蹲下身子,伸手去试他的鼻息,见他尚存呼吸,略放了心,刚要起来,脑袋上早被砸了一凳子,好在他的脑袋硬,分毫无伤,倒把那凳子给折断了。</p>
他大吃一惊,滚地纵跃而起,只见心月斋的姑娘们各持棍棒奔来,最前一人正是苏茵,她手抱着半截凳子,看看郭正,泪止不住落下来,又指着他大骂:“你这混蛋打死了正哥哥,我与你拼了。”不由分,轮着凳子上前劈头盖脸乱打。</p>
鲍师兄虽是个粗人,也懂得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一面闪避,一面叫道:“别打别打,那鸟货还没死。”苏茵与姑娘们哪里听他辩解?追得他四处乱窜。</p>
鲍师兄纵然腾挪闪避的功夫练得好,被众姑娘围殴,身上手上少不得也吃了几棍棒,久之他也按捺不住,来了气,胳膊一抡,打飞了苏茵手中的凳子,一把抓起她来,骂道:“臭婊子,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p>
苏茵哭成个泪人,骂道:“你这混蛋,有种一并把我也打死好了。”扬起双手,施展天下女子都会的爪功,用半寸长的指甲,在他胸前脸上划了十几道血痕,这一手功夫可厉害得很,世间男子没几个能受得住的。</p>
鲍师兄大怒,扬手照她的脸就要拍打下去,正在这个时侯,突然后面有人一把拽住他的手,喝道:“大常,快快住手。”原来这姓鲍的名大常,是铁鹰门的二弟子。</p>
鲍大常扭头一看,见是大师兄王英,不敢放肆,忙把苏茵放了,苏茵挣脱他的手,又踢打了几拳几脚。</p>
这王英乃是铁鹰门掌门王名扬之子,生得高高瘦瘦,面白唇红,目光淡然,一副书生柔弱之象,不似个练家子,但论起功夫来,却不在鲍大常之下。他先前在室中读书,听得鲍大常在街上与人打架,因素知这个师弟好勇斗狠,打起架来不分轻重,怕又惹起事端,有损本门名声,忙领着一干同门赶了来。</p>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郭正,脸色铁青,喝斥鲍大常道:“鲍师弟,你……你真是太过分了,来人,快把这位兄弟抬回去。”</p>
几位同门听见大师兄吩咐,忙上去抬郭正,苏茵见状,挡在前面,喝道:“你们要做什么?”</p>
王英上前作礼,道:“这位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这位兄弟伤势极重,寻常大夫恐怕无法医治,这苏州城里只有家父才能医治得好,在下只是想把他抬回武馆,让家父诊治。”</p>
苏茵哪里肯信?死活都不让开,王英无可奈何,只好道:“姑娘若不信,不妨跟随在下一同前往。”众姑娘听了,都要去,王英不得不应允。</p>
一行哄哄闹闹赶到铁鹰门,此派掌门王名扬王老爷子得知此事,气得胡须乱抖,一面命人把郭正抬进厢房,一面大骂鲍大常,鲍大常争辩道:“师父,这也不能全怪弟子,是他侮辱本派在先的,弟子气不过,所以才出手教训他。”</p>
王名扬喝道:“混账东西,凡我江湖中人,练习武功是为了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的,并非是用来欺凌弱,你把人打成重伤,兀自狡辩毫无悔改之心,真是岂有此理,快去厅前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言罢气呼呼的进了厢房。</p>
他查看一番郭正的伤势,把完了脉,沉着脸动手为其接骨,王英问道:“爹,这位兄弟可还有得救?”</p>
王名扬一声不言,接完骨,又吩咐他在伤口处敷上金创药,叹道:“外伤虽重,却也易治,只是他又受了极重的内伤,为父功力尚浅,只怕难以……。”</p>
王英道:“爹,圆证师叔尚在府内,师叔内力深厚,不如去请他为这兄弟医治内伤?”</p>
王名扬道:“不错,我怎地把师兄给忘了,你在此照看着他,我亲自去请师兄。”</p>
过得片刻,王名扬挽了圆证的手,一同进得房来,道:“有劳师兄了。”</p>
圆证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乃老衲份内之事,又何劳之有?”着走到床前,吩咐王英紧闭门窗,盘膝坐在床头,扶起郭正,以少林浑厚纯正之内力,为他治疗内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