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咋说,您也是一国之王,虽然种子不咋的,您好好修理着,凑合着也差不到哪儿去。”俺心里头虽然不屑,嘴上不能那样说。
啥叫佛?佛能容天下事——人心里头想着啥,嘴上就是不说,脸色儿上也能让人看出来点儿啥。
佛呢?佛就是那种您看脸儿也好,看眼色也好,看动作也好——总之,不管您看哪处,就是不知道他心里头想着啥的那一种人儿:能达到这一层,恭喜您,您已经修练到佛的第一层了。
俺这都第八层了——如来就是第九层——当然俺不能说些不中听的话了。好话说给佛听。
(能跟您说出难听的话来的,那还能叫人,要是连一句难听的话也没有的那一类,那就不叫人,叫佛了。您千万记着。您要想好好活着做人,千万别跟佛打交道——您就跟人打交道!别做梦都想着成佛:佛不是一般人儿能修练出来的。)
那娘们一阵梨花雨纷纷:“您是不知道哇!”听她拉着那长音,真像那罪过是俺造下的!
“那些个儿啊,真是不成器,个个像他爹!(要是像俺不就麻烦了?)”那娘们说,“那军师天天的哄着俺家老大——俺是看出来了,那老贱人就是等着俺哪天驾崩了,她要挟天下以令天下!”
“也是,上回俺在您家里时候,就看出她不是好人来了!”俺愤愤的说——那军师生怕俺在女儿国落下户来,拼命的跟老孙合着伙拾掇俺,早晚把俺轰走了,她这才开心。
“俺那些小的,也个个像他们老爹!蠢的可以了!”那娘们提起那些个蠢瓜来,小眼泪儿呱唧呱唧的掉了下来,弄得俺心里也酸溜溜的,好像那些蠢瓜是俺生下来似的。
“御弟哥哥!”那娘们转过脸儿来,冲俺那么迷人的一笑,唧唧歪歪的就躺进俺怀里了!弄得那俺心哪,麻嗖嗖儿的!
“人家都说您傻!”(这娘们儿,俺就这壶没开,她偏要提这壶。)
“是,俺是有点儿傻。”俺也没办法,那娘们说的是实话。
“可是,俺觉得那个啥——您傻的真是可爱!”那娘们脸不红心不跳的亲了俺一口!弄得俺脸红脖子粗的,好像俺是被那强啥了似的——这娘们太主动了,俺这大老爷们真是承受不了了!
“俺家那个,那不是傻,那是蠢!蠢的要命!”——***!“她家那个”,敢情俺是她外头的这个。俺嘴上没说,心里头油盐酱醋又闹翻了个儿,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那“傻”跟“蠢”有什么不同的。——“傻的可爱”,“蠢的要命”,您弄明白了?您弄明白了记得告俺一声。
“也不知咋捣通的,俺好歹是一女王吧?俺那些儿们,算不上白马王子,也总算是个人物吧?唉!”那娘们长长的叹了口气,“除了老大会继承俺的家产,能当国王,被那军师跟那耍猴儿似的耍的团团转(谢天谢地,幸亏老孙不在,要是老孙知道他家的后辈被人耍了,非出人命不可——他那暴脾气!),其他的孩儿们,就女儿国里除了他们连个男人都没有的地儿!俺那群骚娘们儿!居然对俺这些孩儿们,看都不看一眼!”
俺这下真是目瞪口呆了:俺只知道她家那位长得奇丑无比,哪知道生下的儿还真是蠢到家了!想俺当年: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也不管是哪路仙儿,也不管是哪路妖儿,管你是人也好,魂也罢,上下十三路,哪个女人看到俺不春心大动?个个要以身想许?哭鼻子抹眼泪儿的,央求俺至少也跟她搭搭手儿——光闻着那味儿,就三千年不用吃饭饿不死了!
想起俺如此人物,俺不禁对那娘们家里的那一位烦恼之极:想不到凭他那么一个!居然占了俺的先,先跟俺媳妇儿弄了十三腿儿!真是天道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