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魁——
一个扔到人堆里,得使劲找才能找得到的人;一个说一百遍,都不一定让人记得住的名字。
此时,静静地列在四百七十七个名字的最前面!
李方休一看到大哥的名字,虽会心一笑,可还是忍不住眼圈泛红,眼泪直流。
又笑又哭地道:“这老鲶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光荣的一天吧?”
曹觉一脸追思:
“老鲶鱼,让你受委屈了!”
曹满江也哽咽道:“是啊,老哥受委屈了!又有多少人知道,你在昆仑关下,守住大宋最后一关的悍勇呢?”
唐奕对李大魁这个名子虽然陌生,也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能让曹觉和曹满江如此感慨的人物,想来,应当是极为不凡的吧?
“他是英雄!”
“英雄”
众人一怔,“英雄”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可不是随便就可以用的。那得是杨无敌、曹彬这样的存在,方可称之为英雄。
只听唐奕又道:“他虽算不上顶天立地,立下不世之功的盖世英雄。但是,至少在这一营、这一战,被你们所铭记,也必将传承下去!”
“这就是英雄,属于你们这一营的英雄,也是属于大宋的无名英雄!”
“无名英雄吗?”曹觉喃喃自语。
“老李把命都搭上了,也只是个无名英雄吗?”
李方休拍拍曹觉的肩膀,“不错了,那老鲶鱼要是泉下有知,也应该知足了。”
唐奕也道:“别急,早晚有一天,这些无名英雄会被每一个人记住、唱颂!”
曹觉不信道:“凭什么?凭你是疯子?”
唐奕白了他一眼,“对,就凭老子是疯子!”
看过营史,厅中剩下的就是一些陈列的杂物,什么都有。
有牺牲老兵穿过的战甲,有断刃,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之前,唐奕说的时候,杨怀玉还不明白收集这些个遗物有什么用。
可是,现在摆在这儿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好像那些故去的勇士就站在你面前,活在你身边一样。
靠近门口的墙上又是一张名册,现在只有四个名字:
曹满江、曹觉、李方休、胡林。
这个是活着的,从邓州营走出去的人物名册。
除了名字,还有去向和简单的介绍。
老曹一看有自己的名字,不由憨然一笑,“咋还有我呢?”
杨怀玉道:“老哥是这一营的第一任营头儿,自然要让后来人记住,是谁带出来这样一营猛士。”
“嘿嘿。”老曹笑的真诚。“没必要。”
总的来说,这个营史陈列室基本达到了唐奕的要求。
有它在,不用刻意的去提,新的阎王营的兵士们天天见、时时看,潜意识里就会有一种归属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论战死,还是升迁,都会陈列其中,这无形中就是一种约束和鞭策。
临近中午之时,兵部的人才把呼呼拉拉的两千多人带到了营区。
杨怀玉去与兵部来人做交接,邓州营的老兵则是自觉地、笔直地站在这两千多个新丁的面前。
就连老曹、曹觉他们四个已经不是这营的人,都自觉地站的笔挺。
说是新丁,其实也都是在军中打混多年的老兵油子了。
可是此刻,就算是再老的兵油子,在这不到二十个亮甲汉子面前,也能感觉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骄傲和彪悍。
甚至是——不屑。
对,不屑!
就是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不屑一顾!
有些有经验的老兵,已经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一个自认把从军之道摸得门儿清的老兵道:“这一身铠甲是真够拉风,这是啥甲,咋连个缝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