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不免担忧道:“你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四处游玩,还是不要去了!“
“母亲!”黛玉不依的撒娇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何况父亲母亲不在家,玉儿一个人多不好啊!娘亲当年不也盼着能四处游览胜景瞻仰古迹的么,如何现在又责怪玉儿了?”
贾敏仔细想想,的确如黛玉所说,当年自己的愿望不也是踏遍万里河山,如今又怎么以世俗眼光来要求女儿。因此笑道:“那也好,只是玉儿这娇小姐的模样儿出去到底不方便,叫郝妈妈给玉儿准备几身男孩子的衣裳吧!”
黛玉高兴的从贾敏身边挪开,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家闺秀的礼,笑道:“玉儿谢母亲!”复又上前扶了贾敏,仰脸看着慈爱的母亲,说道:“玉儿扶母亲出去用膳可好?”
贾敏笑着点点头,牵着黛玉的手,母女两个俱是绝色美人。双双出来,喜的如海慌忙扶过了贾敏,三口说说笑笑的去到花厅。如此,如海再不敢问黛玉是如何劝说的贾敏,心想着一段时间内只能闭口不谈秦承芳出家的事儿。
岂料不几日,不知怎么地门外竟来了个毛遂自荐的教书先生。林家书香门第,对待书生一向敬重,更无论那书生竟是前几年的进士,做人也算是正直。只是,那人却姓贾!
如海看着近日来精神焕发的黛玉,再瞧瞧贾敏,不知留下那人该也不该。贾敏叹道:“昨儿收到京城的来信,今儿便来了一个贾雨村,难不成是……”
如海摇摇头,“我看着却不像,他并不知道咱们和那宁荣国公府的关系,而且更是因为老实才给奸诈小人陷害辞官,这是游玩至此没有了盘缠……”
“那父亲就接济他些也就是了,何必一定要留下他呢?”黛玉不乐意的说道。
如海踌躇道:“书生大抵清高的,我们平白无故的接济他,怕是惹他误会,那时岂不是失去了一个贤良的人才?”
贾敏微微点头,笑道:“玉儿啊,既然父亲觉得那是个贤良的人,不如就留下他做你的老师吧。这样也好随时的答疑解惑,我和你父亲这一去不知要多久,玉儿跟着到底是……”
如海听了贾敏的话,也是眼前一亮,于是……
任凭黛玉哭了一时也不成,父亲母亲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食言。留下黛玉在姑苏,父亲两个带了几个家人便上路去了金陵。如此这般,小黛玉心中对那贾雨村便心存不满,何苦来搅了她的出行。上课时也便无精打采,经常的推脱身子不好,倒是自己跑到后院书斋里胡乱吟诗作画的多。
这且不说,单说贾敏与如海一路车船颠簸,如海每常想起黛玉独自在家便是担心不已,贾敏却十分放心。夫妻二人相依相偎的坐在船头,任清风拂面,恣意潇洒。
贾敏轻轻拨去如海发梢的一片柳叶,笑如春花,“你也不必为玉儿担心,我却是庆幸呢!”
如海不解的看着贾敏,指指无尽的碧波,怅然道:“敏儿看着烟波浩荡,叫人心胸宽阔,却为何还要提出要玉儿跟先生留下学习。且不说她一个女孩子读书何用……”
不待如海说完,贾敏便笑道:“少那玉儿是女孩子说事儿,如今这么多年我要你纳妾生子,你还不是……”
如海尴尬的搂过贾敏,红着脸道:“失言失言,爱妻莫怪!”
贾敏嗔笑道:“且不说咱们夫妻二人是因为诗文吟唱而结合,便是玉儿那天生的灵性,不叫她学便是白白辜负了天赐的本领,在家跟着先生学习才是正经。何况……实不相瞒,从知道咱们要来金陵之时,我这心里便有不好的感觉……”
“敏儿……”如海不等贾敏说罢,便扶起了她,深情款款的望着这永远娇美惹人怜爱的容颜,情不自禁的便低头寻找芳唇。贾敏窃笑着伸手捂住了如海,淡淡笑道:“这船头之上,你不怕,我还要……”
如海舒心的展开纠结的眉头,伸手抱住了贾敏,缓缓的走回船舱……夕阳在西,映红了一江水,春色仍旖旎。
金陵地界,繁华不比帝都燕京丝毫逊色。金陵水好船坞美,四里八乡的美人多的数不尽。秦淮河畔,胭脂水粉,莺歌燕舞。尤其是烟雨蒙蒙的夜里,荡一弯小船徜徉其中,耳听着莺莺燕燕,目睹着姹紫嫣红,丝竹管弦,公子美人,浮世繁华如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