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如水,轻风扶过,惊起一片蛙呜之声……c
司徒府后门。
司徒忠亲自将司徒维的行李搬上马车,府上之人已被父亲支开,没有人知道少爷为何半夜离开,到底要去哪里。
傍边,睡眼朦胧的司徒维站在那里,两眼几乎都未睁开。
“忠伯,不是说好了早上离开,怎么现在半夜走啊。”司徒维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睁开眼,对赶车的司徒忠说道。
“老爷接到万花来信,弟子招收就要结束了,所以要快些赶去才行。”司徒忠虚晃马鞭,于空中挽个鞭花,却没有落在马身上,他多少年没有做过此事了,没想到再次扬起马鞭时,竟然会在这个情况下。
“不对啊,那姐姐为何不一同呢。”司徒维倚着两壁,迷迷糊糊道。
“女弟子要晚上些,所以小姐可以迟一点,不用这么赶。”司徒忠强压心中悲痛,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答道。他看着二人长大,心中自是有些感情,现在却不得以放弃小姐,怎可能不悲伤的。
“哦,真羡慕姐姐,可以晚点走。”司徒维道,接着补觉。
马车继续前行。
“忠伯,你告诉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这才急急的将我送走。“司徒维问道,他终于被马车的颠簸摇醒,这才反应过来,些事颇为蹊跷。
“怎么会,少爷可不能乱讲。“司徒忠道,他还是没有能忍住,声音有些咽呜,任谁听了都知道其中定有问题。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司徒家受到了牵连。”司徒维想到白天刘勉所讲,再和其它事联系起来,这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身体都有些发抖,心中不停的问,如果这是真的,我应该怎么办。
“少爷,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送你离开。”司徒忠道,司徒忠本是司徒秋的一个远亲,父母妻女都死在战乱之中,在走投无路之时,投靠了司徒家,在司徒家当了这十几年的管家,见司徒家走到这个份上,亦是十分难过。
“父亲呢,姐姐呢,还有其它人,他们都怎么了。”司徒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木然的问道。
“少爷不用担心,老爷和小姐分开走的,等到了再聚合,所以我们也要快点走。”司徒忠用手擦去眼泪,违心的撒了一个谎。
司徒维坐在车上,也不知想些什么。任马车向前驶去。
因是晚间,司徒忠也不敢走太快,但马车依然离镇和镇越行越远。
东方金星的光芒渐渐被初升的日光所掩盖,天与地的界线渐渐明朗。一片山谷之中,一堆篝火燃烧着,将几人的脸映的通红。
篝火之前,一位十二岁左右的红衣少女跪在地上,看着坐在地上约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另一位约十五岁的少女坐在另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二人。
刘勉睁开了眼睛。
“又来,你又想玩什么花样。”看着眼前放大了的脸,刘勉轻轻将她推了开去,坐了起来。
“哼。”紫菀也不理他,直接坐到远处。
“勉弟,你醒了。”司徒云显得非常憔悴,头发也有些散乱,衣服也有点不整,这一夜对她的打击似乎很大,声音中有关切,有伤心,还有其它一些东西。
“云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是她带你来的。”刘勉见到司徒云倒是非常高兴,但是看到她双脚被缚,双手背手身后,想必也被捆了起来,不尽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对云姐。”
“她是你的姐姐,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行。”紫菀似乎很是生气,捡起一支手臂粗的木棍向二人丢来。
刘勉接住无甚力道的木棍,气道,“你,不可理喻。”
紫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抱膝坐在地上,也不理二人,不远处火堆将她有脸映的通红。
刘勉帮司徒云解开绳子,却被司徒云拉到身后,对紫菀道。“不知小妹妹将我二人带到此处,有何指教。”她虽是一弱质女子,但自感保护幼弟安全,是她应做的事,尤其在家族分崩离析之时。
“我只是有一件事非常好奇,你为何要让他去城中取你的东西。你司徒家是当地大户,奴仆好几百人,但为何一定要让他去,我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紫菀依然抱膝而坐,声音冰冷,也不知想些什么,将头放在膝上,不去理会几人。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让他去了,有问题吗。”司徒云道,声音中透出不安与恐惧。
“若是平常,自是没有问题,可你司徒家近期将有大事发生。这就有点奇怪了。”紫菀道,同用树枝将火堆挑散。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想对我二人不利,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司徒云拿出昨晚藏在身上的匕首,挡在二人身前,因为她已知家中之事,故而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比如这把匕首。
“到底是何事。”刘勉对紫菀说道,此时的语气已没有刚才那么生硬,若非紫菀如此待司徒云,他还真得很难对她生气。
“昨天她不是让你去取东西吗。本来我也以为他们是不想让你受到牵连,但现在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紫菀生气的说。同时紧了紧衣服,似乎天气有点冷。
“我家是有大事发生,所以才让勉弟离开那里,有何错。”司徒云厉声道,然而她也只能如此,她在少女手中,一招都走不到就会落败,匕首,也只是给自己壮点胆而已,虽然它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你自己看吧。”红衣少女将昨日取自刘勉之手的那封信丢给司徒云。
“这封信怎么在你手上。”司徒云看着紫菀道,她依然一手将刘勉护在身后,另一手拿着匕首。
“她是从我这里拿到的,昨天我拿着信去问她。被她抢走了,对不起云姐。”刘勉轻轻的挣脱司徒云的手,站到她的前边。
“那昨天你说的话,也是她告诉你的吗,原来你所说那个红衣少女便是她。那日到我房间里哭的人,也是你”刘勉认识一个红衣少女,司徒云是知道的。联想这几日之事,她才如此问道。
“是又如何,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要让刘勉去城里,那么晚了,城门已经关了,他又怎么能进得去。所以这事一定有问题。”紫菀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司徒云道,“说实话,我真的想杀了你。”
司徒云想到这里,将父亲让自己交给刘勉的信拆开,发现里边竟然是一张白纸,不尽有些发懵,手未抓紧,那信落在还未熄灭的火堆上,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