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咬咬唇,推她道:“小姐,小姐。看了又看小说网你知道刀少爷为什么这么绝情?”
杜天虹红着双眼道:“他看不起我!爹娘不准我像大哥一样出去历练,他嫌我什么都不懂!”
紫竹摇摇头:“他不跟小姐好,是因为也给狐狸精迷住啦。”
杜天虹猛坐起来:“什么?”
紫竹坐到她身边,咬着耳朵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把所有小道大道消息添油加醋一古脑儿的倒出来,大意是说刀少爷如何经常在雪奴楼边打转,一见她就如何两眼发直,还有人目击他们两个衣冠不整离开一个地方,都是有鼻子有眼有多人佐证,婢仆圈中言之凿凿的,只有大少爷不相信,还以为刀少爷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大小姐而已。
“总之,”紫竹总结道,“刀少爷是配不上大小姐的,但是那狐狸精也太可恶。”
杜天虹道:“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紫竹看看窗外没人,神秘兮兮叫杜天虹把耳朵凑过来,道:“我早帮小姐想好了!现这个宝贝在这里,小姐请上眼——瞧!”
手在怀里攥出个东西,“哗”的张开,把杜天虹倒吓了一跳,拿两个手指头捏起来看时,却是个不圆不扁不方的东西,又是布又是纸、又是缝又是粘一张外皮,捏起来软叽叽的,里面不知塞着什么物色,好像圆滚滚、粘乎乎、粉喳喳……不肯再细察下去,便厌恶的丢回紫竹掌心,道:“怪恶心的,是什么?”
紫竹大是叫屈道:“小姐别小看它,这可是宝符!都说狐狸精是有法术的,前日子壶山钟道士来拜年,紫竹就偷偷跟他求了这个符,小姐拿红烛烧了,包管那狐狸精没好日子过!”
杜天虹听了颇觉新鲜,本是闲着无聊的,果然就主仆两个张罗着找红烛、打火石、还有烧字纸的石钵子,怕人看见问,又把门给掩了,这才兴奋的烧符。谁知这东西不好烧,拿烛火试了几次没点着,等好容易着了,“唰”的火苗忽蹿起半尺高,差点把紫竹的手给燎着了。紫竹吓得把它一扔回钵里,火便又熄了,随之冒出股出奇刺激难闻的气味,把主仆两个可怜又是打喷嚏又是开窗,却只听“阿——嚏”一声,有人不远不近的也打了个喷嚏。
朱三斤踩着新落的薄雪,本自老老实实的在走路,不远不近看见杜天虹的闺房窗门打开了,有怪怪的味道传出来,立刻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他可怜是鼻子灵,一遇到刺激气味就要打嚏流涕的,当下决定绕路走,可忽然鼻子抽动,暗叫了声“不好”。
他闻到这味道里有硫磺和很古怪的植物味道。
难道杜天虹有麻烦了?朱三斤立刻就要飞掠过去,不过又及时停住了。
杜天虹闺门打开,那个出名惹不得的丫头紫竹双手叉腰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可以让人断定:她一点麻烦都没有,而且正打算找别人的麻烦。
紫竹怒目向朱三斤:“你!喂,就是你!你给我过来!”
朱三斤左右看看:这小母夜叉针对的是不是其他什么倒霉猪头?
他失望了。
紫竹走过来,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径直往房里拖:“就是你!刚刚是不是在门口偷听?是不是被烟熏到了?跑了那么远才敢把喷嚏打出来,以为我们听不到?贼头鼠脑,叫小姐剥了你的皮!”
朱三斤的脸垮得很彻底。他作了一辈子贼,从没试过这么冤枉的!
被扯着耳朵进了杜天虹闺房,他看见杜大小姐正臭着一张脸对着烧得一塌糊涂的石钵子骂:“贼道士,拿假符骗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道观!”
朱三斤听了心下稍安,知道这把火不是冲他来的,可是一想到天下还有“殃及池鱼”四个字,脸色又苦了下来。
“贼道士”作事,殃及真正的贼,就好像壁虎偷食殃及老虎一样,真是太岂有此理的事情。
紫竹向杜天虹道:“小姐小姐!就是这猪头在偷听,给我逮回来了!”
朱三斤嘴角一龇,心道完了,这回要杀要剐只能随她们了。
杜天虹把朱三斤从头到脚一打量,嘴角却轻轻扬了起来。
她的笑容绽放,就好像明媚的阳光破开乌云。
朱三斤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贱,这个时候就算这房间着了火,他都舍不得走的。
杜天虹向他勾勾手指头,他就乖乖的凑了过去。
杜天虹笑道:“看你还有点小聪明,帮我去整个人怎么样?”
朱三斤就傻傻点了点头!
紫竹拍手道:“还是小姐聪明。符不管用,硬整也要整死那个狐狸精!”
朱三斤猛然醒觉,才发现自己搅进了什么烂事里!面对两个女孩子兴奋的目光,他干咳一声苦笑道:“可不可以告诉小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竹用一惯轻快的风格把事情交代一遍。她说得轻闲,朱三斤的脸却忽然变得越来越难看,难看得像个打烂的猪头。
他一直在这个庄子里调查血案迷踪,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心思已经缜密得滴水不漏,谁知道眼皮底下差点发生新的血案!
设若这张符有问题,塞的不是硫磺干豆陈年艾草而是七步断肠草,杜天虹这样明媚的少女已然变成了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尸,神仙老子都救不活了!
那天在梅林中,他看到小刀和雪奴在河边抹着眼泪又哭又笑说了些话,只看到个尾巴,还没听清什么,雪奴就走开了,然后杜天龙过来,他被那柄神奇的刀所吸引,留下来看了小刀持绿眉那惊世绝艳的一舞,却没有跟踪雪奴。
现在想起来,如果雪奴走出梅林后就这样失踪,他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