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陈三儿翩翩一闪,小心翼翼道,“你想想南小弟这么嚣张的人怎么会疯?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接受不了嘛。看了又看小说网不然有人靠近他,他为什么要叫‘不是我’?不想见人了啦,不希望处在这件事情中的是他啊!”
赵明堂呆呆看着昏伏案上的赵羽南身边,忽然一滴老泪滑下来。
陈三儿心中已如明镜一般,故意长叹一声道:“听说小弟的亲妈妈很漂亮啊,都是赵叔叔太不应该了,东哥哥刚生下来,他就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西哥哥,好像还是唐门的女人是吧?传说唐门的小孩都很苦的!难怪小弟的妈妈不放心,要抢回赵家养。这么好的女人,赵爷爷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啊。可是小弟的命怎么这么硬呢,就把她克死了?”
赵明堂抚摩低头赵羽南的头发,目光无比温柔哀戚,喃喃道:“南小子,不是你命硬,是我害死你娘,我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也就是你们娘俩。”
石头大诧:“你怎么害死她娘?”
陈三儿叹道:“你还猜不出来吗,石头……赵爷爷不是小弟的爷爷,是他的亲爹。”
石头脑袋“嗡”的一响,心道:赵羽南的爷爷,又怎么会变成他的爹?那岂不全乱了!
赵明堂不言不语,一双老手微微颤抖着将赵羽南一缕头发理顺。
这不是一个爷爷对自己孙子的疼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对自己幼子的疼爱。这种疼爱,他从没想过此生会有一刻胆量尽情表达出来,更没想过这一刻是他亲爱的孩子点穴昏迷、有人揭穿了一切的时刻。
陈三儿又皱眉道:“赵爷爷……你真的觉得是西哥哥在害小弟吗?他要是真想动手,老早好动手了吧?”
赵明堂手按在桌面,簌簌发抖道:“想动手?你以为他没动手?你以为南小子的娘——芷兰她——是我害死的?!南小子生下来以后芷兰就不肯跟我见面了!吞吞吐吐只说了半句‘那个孩子……’有个孩子在威胁她!你以为还能有谁?哼!后来芷兰忽然生病了,我赶上看她最后一面,她话都说不出来,只含着眼泪跟我摇摇头!这是病?这一定是毒!唐门的孽种下这种毒手!”
陈三儿吃一惊:“你是说赵老板下手?那时候赵老板才几岁?已经学会唐门的毒技了吗?”
赵明堂摇头:“唐门的毒药是可以买卖的,也许他去买了来。我跟唐门达成了交易,他们答应把西哥儿交给赵家,就当不是唐门生的孩子。西哥儿……他一定是为离开他母亲的缘故,恨我们,不知怎么知道了我跟芷兰的事情,就去逼芷兰死,说不定他还逼芷兰自己去买毒药来服!这是不会错的。芷兰是被人逼死,这是不错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动手杀他?我怕这个小孩子!我怕他已经留好退路,万一出事就会有人把我和芷兰的事说出去!我这条老命不要,芷兰的名声要不要?死掉了还要被人吐唾沫吗?我提心吊胆到今天,他竟然连南小子都要害。他看准我不敢动他,折磨我,折磨我!”说着老泪纵横,忽一掌拍出。
六十年甲子的功力,打下这太湖江山的翻浪掌,全无先兆的山呼海啸向陈三儿身上招呼去!
陈三儿身子柔若无骨的折下,用一种妖异的方式荡回来,小匕首画出一道明媚的弧。
赵明堂闷哼一声,掌法一变,陈三儿却似早有准备,身子微微一侧,勾掌成爪,如花虚晃,忽一指奇兵突出痛痛快快啄向他掌缘。
一缕阴风,就这样刺破他山呼海啸的真气,直刺他的心脉!
——这一缕如冰如针的阴风!
赵明堂面色大变,急退呼道:“你是魔教什么人?”
陈三儿收指后退,款款笑道:“老爷子现在知道了?三儿幼时荒唐,原该俯首就诛,不过既然愿意替赵爷爷保守您的秘密,您是不是也愿意帮忙三儿保守三儿的秘密呢?”赵明堂神色一动:“你是说——”陈三儿笑道:“赵爷爷其实最明白,有的秘密并不伤害别人,说出来百害无利,何不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赵明堂深以为然,乐得互相守秘,已是最好结局,便深深看赵羽南一眼,一狠心,也便扭头要走。本打算再翻窗子出去,一想已经不必了,就望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