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儿走出地牢,忽想起王子君,便向牢门两个老人打听,竟然黎明时分已经给赵羽东带走了,也不知是去干嘛。看了又看小说网陈三儿怔在那里,也猜不出什么,看赵羽南在身边又是一副呆像,心中暗骂:好,你装疯卖傻是越来越熟练了,迟早有一天变成真疯!又想起初夏荷塘初见,赵羽东有多么的儒雅温柔、赵羽南又是多么的正义热血,如今全像变了个人,彻底是不认得了,心中难过,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倒像发了场恶梦也似。抬眼看见石头正过来,也就像每次恶梦醒来一样一头扑进他怀里,埋头呜咽。石头吃惊的抱住她,低低道:“姑娘,姑娘,怎么了?曾公子房里还空着,要紧吗?”
陈三儿头也不抬,抱着他的腰道:“我不管了,带我走!我什么都不管了!”
她这话一出口,最受惊吓的却是赵羽南,悄悄拉拉她的袖子。陈三儿哪不知道今晚要等易筋经,却当不得正在任性发作的时候,蹬了一脚道:“我不管了!什么宝贝都不管了!我就是要走!”
石头道:“好,走。姑娘,我们到哪里去?”
陈三儿正要回话,忽然有一迭声叫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陈三儿抬头看,泪眼里,府东角起了浓浓黑烟,那是赵羽东居处的方向。
陈三儿暗骂自己贱骨头!说了不管的,一看到失火又急巴巴跑来看,生怕错过什么要紧的事,其实哪有这么多要紧的事?
也不过烧了间空屋子,一个人都没伤。火势也不大,烧了屋子就被救熄下去了。赵明堂也当有什么大事发生,急急过来看,与陈三儿打个照面,两人都是尴尬。
赵明堂皮笑肉不笑道:“三姑娘这么辛苦跑过来干嘛?多歇歇好了。”
陈三儿肉笑皮不笑道:“就是。赵爷爷这么厉害撑在这里了,什么事顶不下来。小弟已经回居雁阁了,那三儿也告退了。”
火场残垣中忽有人惊叫:“火神爷题字了!”
“嗖嗖”两声,赵明堂与陈三儿两道身影直掠进去。
烧得焦黑的地上深深刻着两行字,道是:“痴心妄攀官家,必罹火神之罚。”
这两行字当然不会真是神鬼所为,必定是火起之前有人刻在地上的。要在石板地上刻出这么深的字,手上功夫必是不弱。只不知这“痴心妄攀官家”是从何说起?
赵明堂才要说话,一把温柔恭谨的声音道:“爷爷,什么事?”
这来的却是赵羽东!
赵明堂指着地面叫他看,正要发作,赵羽东忽“啊”一声,附耳对赵明堂说了几句话,赵明堂黑着脸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就拂袖走了。
陈三儿奇问赵羽东:“你说什么?”
赵羽东道:“说我知道这是谁干的,让爷爷交给我处理。”
陈三儿奇得一迭声问道:“是谁干的?妄攀官家说的是谁?”
赵羽东不答,却笑道:“三姑娘,其实这都是别人家里的事,你又何必多问呢?”
陈三儿再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给气得一噎,顿足道:“别人家的事!绣竹的死也是别人家的事,我跟官府说去!”
赵羽东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陈三儿笑道:“绣竹平白跑到荒园子里,以至小弟失踪,她要有愧有惧原是应该,为什么就至于投井呢?她投井前,为什么要单问一声‘大少爷呢’?”
赵羽东道:“为什么?”
陈三儿叹道:“唉!东哥哥好健忘。那荒园子不是向传有狐精,没人敢近的吗?要有一对人时时想借那里幽会是再方便不过了。东哥哥人又风流、手段又高,竟就造出了那个狐狸精来也未可知?绣竹这丫头,曾朱姐姐都夸她平日谨慎老实呢,若那天事先知道要去幽会,总得想法子找个人来替班,哪有这这么跑去的?总是事发突然。那时东哥哥先用王子君、后用金楚云的事死活吓我走,这样房中只有你、绣竹、小弟三个,你只需向她使个眼色,她有什么不依的?就跑到园子里呆等半天,竟然等来个小弟失踪的消息,你又像没事人一个,她疑心你阴造了个黑锅给她背,又无从分辩,这才纵身投了井,是不是?东哥哥现在越来越厉害,说不定绣竹救上来之后还没死,你借把脉之机用真气断了她的心脉灭口,也不稀奇啊。”
赵羽东笑道:“这样说来,是我想暗算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