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德，不是妾身说你，喝这么多做什么，身体可是自己的。”虞娘轻轻责备了周行德一句，然后手脚麻利地收拾地地上污物，又端了一盆子热水过来让给周行德擦脸。</p>
整个过程得体大方，就好象同周行德是一对生活多年的老夫妻一样。</p>
按说，她与周行德成亲那天，丈夫就逃走了。二人根本没有相处过，此刻应该有些羞涩才是。</p>
可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就好象是一个妻子正在服侍丈夫一般。</p>
周行德坐在床上穿着衣服：“虞娘，你不是去英国公府了吗，怎么回来了？”</p>
话刚一出出口，他心中就后悔了，这分明是在赶人家走啊。</p>
虞娘却不在意，微笑着回答：“虞娘去娘家住了两天，也该是时候回来了。怎么，行德你好象不愿意叫我回来的样子。”</p>
“哪里，哪里……”周行德有些窘迫，顾左右而言他：“爹娘起来了吗？”</p>
“还没有呢。行德，你喝醉了酒，今天早晨就喝小米粥好不好，等下妾身就去厨房熬。”虞娘轻省埋怨：“行德，过完年你就要成亲了，还在外面滥酒，若让你江家小姐知道，只怕心中就要不乐意了。”</p>
周行德“啊！”一声，一张脸涨得通红：“你……都知道了？”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着虞娘。</p>
虞娘依旧一副神色恬淡的模样，点点头：“我方才听周山说了，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话篓子，什么事都藏不住。”</p>
“你……就不生气？”周行德小心地问。</p>
“妾身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是好事啊。”虞娘微微一笑：“妾身这身子也不得用，不能为你们周家诞下一男半女，还占着这个名分，原本不该。如今，你我已经没有夫妻名分，我也没资格说三道四。事实上，张家我也回不去了。若你看在你我曾经做过夫妻的情分上，就当我是你周家的人，我也确实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娶妻，妾身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好抱怨的。”</p>
她一边替周行德穿衣服，一边小声说话，就好象在谈论别人家的事情一样。</p>
周行德不住摇头，封建礼教害死人，这虞娘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不不不，这女人不但不是笨蛋，还聪明得很。</p>
不管怎么说，周行德心中还是非常感动，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叹息一声：“对不住你了，其实，我也不想娶那牢什子江家河家的女子。”</p>
听到周行德的话，虞娘眼圈一红，飞快地将手抽开，正色道：“行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混帐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p>
周行德倒被她震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负气道：“你就不能同我说些知心话？”</p>
虞娘突然笑了笑，脸却红了：“找你那江家的小姐说去。”</p>
“我同她又不熟，说个什么劲。”周行德有不住地端详着虞娘，却见这女人端庄秀美，气质出众，真真一个御姐。咳，怎么就不能生育了。如果可以，拿她自己正妻，却也不错啊！</p>
嘿嘿，若是有那么一天，把三姐一起收进房。封建礼教大如山，正妻就是女眷们头顶的那片天。三姐那暴戾的性子也该找虞娘这种出类拔萃的人物好生收拾收拾。</p>
一想到三姐，周行德打了个寒战。如果真有那天，只怕自己的苦日子就算是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