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
2012的门口,沈亦泽蹲下身准备换鞋。
“不用换了,房子没人住,没鞋给你换。直接进来吧。”
“哦。”
沈亦泽下意识应了声,进了屋才回过味来:没人住?怎么会没人住?
忙问:“那谁,杨九安呢?”
问完他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馋着人家,满心期待地想再见她一面,顺便要个微讯什么的,不禁又暗骂一句下贱。
“小杨啊,她两天前就出国了,早该到英国了吧!来,我给你说说——”
赵太太领沈亦泽进卧室,指着房间的家具说:
“这张床、这个床头柜还有书桌上的台灯……这些都是小杨留下来的,她说你俩商量好了的,这些你都要。”
“对。”
沈亦泽扫了一眼卧房,那张加大的双人床只剩一个床板,他得赶紧下单个床垫,也不知道这种尺寸的好不好买。
赵太太说:“除了这些,其他家具和电器都是我的。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用的时候爱惜一点。”
“您放心,我用东西可爱惜了,以前那房我住了四年,家具还跟新的一样。”
“那就好。那行,这是租房合同,你看一下。”
和上午签的版权合同相比,这个租房合同简直短得可怜。
沈亦泽几分钟就看完,提笔签字。原身的书写习惯仍保留在肌肉记忆中,他随手一写,笔走龙蛇,字迹如行云流水,连他自己都觉得赏心悦目。
“嚯,字真不错哈!”
赵太太笑容满面,接过合同的同时夸了一句。
“来,小沈,这是钥匙。这三把是楼门的,这三把是房门的,一共六把,你可得收好了。”
“好的。”
沈亦泽将钥匙收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似随意地说:“小杨她走得也太急了,她给我留了这么多东西,我还没给她钱呢!”
赵太太说:“人家九月就开学了,现在都八月底了,能不急吗?”
“您有她微讯吗?或者资负宝什么的……我好给她转钱。”
“我不用那些东西的,不安全。”
“对对对!”沈亦泽拍拍脑袋,“您看我这记性,您昨天才说过,我又给忘了。”
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懊悔不已,早知道,看房那天就该要她微讯!这可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长在他审美上的令他疯狂心动的女孩,一不小心竟就错过了!
悔死了,悔死了!
赵太太笑说:“理解理解,年轻人嘛,事情多,工作忙。我那孙子比你小不了几岁,记性也不好,自己记不住,又不让人说,我稍微多说个几次吧,他就嫌我啰嗦……”
每次提起她孙子,赵太太都一脸嫌弃,但沈亦泽看得出来,这是口嫌体正直,平时在家里,肯定没少宠溺。
赵太太说:“小杨既然把东西留了下来,又没问你要钱,估计是不打算要了。所以,你就安心地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我明白了。”
“你慢慢收拾,我孙女快放学了,我得接她去。”
沈亦泽看着赵太太,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他知道赵太太一定有杨九安的手机号码,他真的好想问,可理智最终稍占了上风,让他微微清醒了些。
太唐突了。
就算赵太太不负责任地给了,他也没有打扰人家的理由。
他只好说:“您慢走啊。”
送走赵太太,沈亦泽转身进了卧室。
他打算用手臂丈量一下床的尺寸。
“宽一米八,长的话,应该是两米吧……咦,墙怎么脏了?”
沈亦泽无意中瞥见床头与墙壁缝隙间的一抹蓝色,仔细一看,发觉那不是油漆或者涂料之类的脏东西,倒像是个本子。
他挪开双人床,伸手取出。
果然是个笔记本,封面是如天空一般纯净的湛蓝,居中印着四个烫金小字:以梦为马。
简约、精致又有点小文艺。
原来她是这种风格的吗……
沈亦泽想着,不由自主地解开活扣,翻到第一页。
一眼看去,满满的蝇头小字,排版却很工整,字迹虽不如沈亦泽的灵动飘逸,但也干净利落,收放自如,显然是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