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江南南站。
“我到了。”
沈亦泽抵达出站口,给杨九安发一条信息。
时隔一个月零三天,他的安丫头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出差,返回江南。
安安很快发来回复:“进站了,准备下车。”
熙熙攘攘的人流自车站涌出,沈亦泽伸长脖子张望,于满载的自动扶梯上搜寻那道他思念已久的身影。
是杨九安先发现的他,她扶着自动扶梯,从人群中探出小半个身体,远远的冲他挥手。
安安瘦了。
这是沈亦泽看见她时的第一感觉。
虽然安安不曾向他诉苦,但奔波在外,想必是每天起早贪黑,吃不饱也睡不好,三五天都洗不了一次澡。
一念及此,他就心疼得不行。
他本打算一见到她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见到她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只好稍作收敛,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微笑着听她介绍她的同事。
这次的同事并非他在江州见到的那些,都是生面孔,且偏年长一些,听安安的介绍,应该都是她的前辈。
既是安安的前辈,便也是他的前辈。
沈亦泽谦恭地一一问好。
出了车站,杨九安说:“王导、冯导,那我就先走了。”
“好,这一个月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同事一走,杨九安立即挽起他的手,笑盈盈问:“想我没?”
沈亦泽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嗅她的头发,柔声说:“想你想到睡不着觉,这一个月睡眠质量严重受损,你得赔偿我。”
“怎么赔偿?”
“当然是什么受损赔什么——陪我睡觉就行。”
杨九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狠狠锤了一下。
这人真是……正经不了两秒钟。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他。
没抱多久,杨九安便挣脱他的怀抱,说:“可以啦,我好几天没洗澡,身上臭臭的,别熏到你。”
“哪有,一点儿不臭,还可以闻见过桥米线和饵丝的香味,好家伙,都给我闻饿了。”
沈亦泽知道她刚从大理回来,故意调侃她。
杨九安脸颊微热,抬手给他一巴掌,嗔道:“你好烦呐!”
他笑笑,牵起她软软的小手,领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安安,你瘦了,你掌心的肉肉都没了。”
“我掌心本来就没什么肉,又不是猫爪。”
“以前有点脂肪的,很软,比猫爪握着舒服。”
“现在呢?”
“现在——”
沈亦泽意识到这是一道送命题,琢磨片刻后说:“现在少了一些柔软,多了几分骨感;少了一点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少了些许俏皮,多了几分妩媚。”
她奇道:“牵个手能感觉出这么多东西?”
他正色说:“俗话说闻香识女人,别说牵手,你哪怕只是把头发剪短一公分,在爱你的人眼里,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九安不禁莞尔,她的沈老师还是这么会哄人开心。
上了车,安安执意要回家洗个澡,只好先送她回家。
在小区门口,下车前,沈亦泽提议:“我熬了粥,炒了菜,一会儿带你家里吃吧。”
“好,那你晚点再过来,唔……一个小时后吧。”
“你洗澡洗这么久?”
“哎呀,家里有点乱,你让我收拾收拾。”
他立即说:“要不这样,你洗澡,我帮你收拾。”
杨九安断然拒绝:“不要!”
她才不敢在洗澡的时候留他在家。
“怎么?”他坏笑着看她,“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被我发现?”
“才没有!我是信不过你,怕你给我乱收拾一通,害我以后找不到东西。不跟你扯了,我走了我。”
一个小时后,沈亦泽掐着点敲开杨九安的门。
一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梳洗干净的安安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一身海蓝色的棉质家居服,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双肩。
“进来吧。”
杨九安从他手中接过饭盒,从鞋柜拿出一双棉拖放在他面前,款式和她穿的相同,就是码子比较大,一看就是男码。
沈亦泽诧异道:“什么时候买的,上次来还没有。”
上次是醉酒那次,他这是第二次来安安家。
“就是因为上次来没鞋给你换,我才在网上买了双。”
“哎哟,既然你把鞋都给我备好了,那我以后可得常来串门。”
杨九安吐槽:“说得跟我不把鞋备好,你就不会来串门了似的……”
沈亦泽哈哈一笑,换鞋进屋。
安安的家是小格局的两室一厅,客厅不大,家具更是简单,仅有一条沙发、一方茶几和数张矮凳。
杨九安将沈亦泽带来的夜宵摆上茶几,红豆粥加两道清爽小菜,作为夜宵,似乎过于清淡了些?
沈亦泽解释:“后天录歌,这两天就吃清淡点,保护嗓子。”
杨九安“哦”一声,后天要和他一起录制OVO的宣传曲,这事是早就说好的。
她突然有些紧张:“录歌需要准备什么吗?”
“把歌词记牢,把曲子唱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停下来看她,故意卖个关子。
她忙问:“还有什么?”
他笑呵呵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带上你对我的爱,唱得越深情越好。”
“呸!”
喝了粥,窝沙发里看电视。
沈亦泽搂着她的肩头,杨九安斜靠在他怀里,疯狂换台。
“最近有你们公司策划的节目吗?”
“没有,下个月会上两个,一个央视的,一个江南台的。”
“你们还给央视策划节目呢,好厉害!”她仰头看他,满眼的小星星,“什么节目呀?”
他捏捏她秀气的鼻尖,说:“《国家宝藏》,等播出你就知道了。”
她张嘴咬他的手,却被他敏捷地躲掉。
“那江南台的节目,是不是《心动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