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风心中鄙夷,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件事我记下了,大人们总是会拜访的,但也不急于一时,不知道还有什么大事要做?”
却见一个精瘦的汉子上前说道:“老爷,小人乃快班捕头王经,小人认为拜访老爷们自然是头等大事,可是我们也都不能闲着,如今最大的事莫过于那些乱民了,老爷有所不知,因为灾情的原因,许多刁民联络在一起,到处抢劫大户,严重威胁了地方治安,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引起暴乱啊,所以小人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派人镇压那些乱民,维护地方治安,确保那些大户的安全,在这其中有很多都在朝中有人,能量很大,如果老爷不把这件事做好,恐怕他们会向上面告状,这样事情恐怕就不好过了。”
“嗯,这件事我记下了,还有什么事吗?”马鸣风嘿嘿冷笑,很明显这个王经是大户的代言人,事事处处都为那些大户着想,肯定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却也不管百姓为什么会吃抢大户?
随后又有人说赋税征收不上来,请求把这些不交赋税的刁民关起来;还有人提出修水渠的经费不足,需要官府拨款;还有人说监狱关押的犯人太多,需要拨银子解决犯人的吃饭问题等等,全都是借题发挥,不关同样的小事。
只有兵房司吏高勇说了一件实在事:“大人,如今兵器装备有些不足,很多武器需要更新,在麦收之后,小人就曾多次申请拨款,可是到现在也都没有到位,眼看现在已经入秋,可是将士们穿得还是单衣,冬装更加没有着落,指挥使大人都催了好几次了”
马鸣风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本府记下了,务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如今闯贼肆虐,今年还在湖北,说不准明年就到了河南了,所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保证军备的供应,尤以粮食和棉衣为重,然而本府刚刚就职,对许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恐怕要再拖几天了。”
高勇躬身落座,但是心中却有些不明白,这位新知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是真要解决还是有意拖延?自己竟然有些捉摸不透。
随后又有几人说了所面临的问题,但大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马鸣风不置可否,命众人坐下,最后说道:“诸位提到的问题本府都已经记下了,但凡事有个轻重缓急,本府既然是受皇命前来治民的,个人问题自然无足轻重,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无过于如何处理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自然就是吃饭的问题,所谓民以食为天,刨除个别不劳而获的懒汉之外,绝大部分百姓都是因为没有饭吃才铤而走险,如何能够保证老百姓有饭吃?最重要的是保证田里的庄稼不会死,现在旱蝗两灾并行,其实旱灾虽然严重,却也并不致命,毕竟开封周围水系发达,尽管现在水位严重下降,却也能够勉强支撑,如果百姓们再掘井挑水,坚持到秋收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目前最严重的其实是蝗灾,一旦蝗灾泛滥,老百姓将颗粒无收,所以我们必须发动民众,灭蝗赈灾!”
“啊?灭,灭蝗?”听了马鸣风的话,在场的三班六房的胥吏全都愣住了,因为在传统的观念中,蝗灾的出现是因为人间失序,天子失德所致,根本不能够靠灭蝗来解除,人力灭蝗反而会触怒上天,导致灾害越来越严重。
马鸣风却是果断地说道:“没错,正要灭蝗,你们无须担心,如果因为灭蝗,上天真的降灾,所有的灾祸都在我一人,而且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京畿之地也在大力灭蝗,我正也是奉了天子之命所行事,故此人人必须遵守,如有不从或者灭蝗不力者,收监,相应的,我们可将监牢中那些犯罪较轻的放出来,令其灭蝗,若有功劳,可减轻罪行,及至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