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打扮的姑娘红着脸,抿了抿嘴:“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旁那位小姐打扮的女子已是拽着手,低下了头,庄邪看了看她,上下打量了番道:“若她是小姐,怎没有像你这般的傲气。她若是小姐,藏在袖子下的那双手就该是白嫩细腻。她若是小姐,站在前面的就是她了。还有嘛。。”
“还有什么?”女子有些好奇。
“还有就是,一般而言,丫鬟往往比小姐漂亮。”也许是因为这书童打扮的小姐,十五六岁模样,生着一张漂亮可爱的脸蛋,身子又娇小玲珑,让得庄邪有意无意地调侃了几句。
“你意思本小姐不漂亮?”她瞪过来,脸上却很快有了笑容。
也许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泛着浅浅的酒窝,庄邪心头一紧,稍稍愣神了半刻。
细细看去,这女子虽穿着素朴的布衣,可依旧裁剪得极显腰身,一双如冰晶般纯净的眸子仿佛会说话。她绝不是那种会令男人即可联想到床的女子,但她仅仅站在那里,就不由令人在她一颦一笑间心神摇动。
庄邪一时半会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公子,请不要一直盯着我家小姐看。”一旁的“小姐”打扮的女子出言直快,令得庄邪当下也是红着脸,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庄名邪。不知这位小姐芳名?”庄邪转了个话题问道。
“秦岚月。”
“秦岚月——好霸道的名字。”庄邪略带思索道。
她漂亮的眸子眯得像只狐狸:“庄公子说什么?有胆你就再说一遍。”
“呃——我说,姑娘的芳名颇有些巾帼女将之气,想必定是出生大户之家。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望着庄邪一脸讪笑,她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忽然目光变得锋利:“庄公子刚才躲在那树上,莫非就是想看我们两个弱女子被荆甲狈欺负?是不是呢?”
她瞪过来,庄邪心头一凛。
不可否认,方才庄邪似有些不爱多管闲事,若非见她们皆是女子,加上心头那团难以宣泄的怒火,他绝不出手。
不过想来也得感谢那荆甲狈,经过亲手屠杀荆甲狈后,心底那怒火也是稍稍减弱了几分。
庄邪有些心虚的笑着,但面前这姑娘只是怒颜了半晌,很快又甜笑着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们,这是我的婢女,小蛮。”
“庄公子好。”小蛮扶腰施礼,神情极为温柔。
“两位姑娘,这胡狼山的妖兽虽然都是低阶,但想必也是危险,劝你们还是回府上去罢。”庄邪正声道。
“才不要呢,我和小蛮才从府里逃出来,这回去还不指被爹爹禁足呢。”
秦岚月似在说给庄邪听,又似说给自己听,说完之后,便唉声叹气起来。
“大不了就被关个禁足,总比送了命强啊。”庄邪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野果在衣衫上擦了擦,大口啃着。
“庄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为小姐讨了门亲事,择日就要完婚,小姐这才逃了出来。”小蛮望着秦岚月也是一脸的疼惜。
庄邪耸了耸:“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可就要小心了。”说罢,庄邪微微施礼,便欲告辞离去。
“站住!”
身后一声刺耳的尖叫,庄邪打了个哆嗦,回身过去,便见秦岚月甩手走来:“小蛮,把钱袋拿来。”小蛮乖巧的将一袋鼓鼓的钱袋递到了她的手上,又欠身退了回去。
“喏,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护送我们到江州。”秦岚月直言不讳道。
望着秦岚月手中的钱袋,庄邪深咽了口唾沫,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为金钱所打动的人。但此刻,他却这般告诉自己,两个弱女子处在这山林之中,定是危险,也算做做好事。
想到此处,他悻然地接过了钱袋,用手微微秤了秤道:“大户千金,出手就是阔绰。这五十两银子,足以让平常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十年。”
“知道就好。既然收了钱,那庄公子就带路罢。”她理直气壮地说着,转脸就扁起嘴来:“我饿了。。”
“喂!我只负责护送你们,可不负责洗衣做菜啊。”庄邪缩着身子回避道。
“小蛮!”
“是,小姐。”
“钱袋拿来。”秦岚月又抬起手来。旋即便又将一袋银子丢给了庄邪:“这里是三十两。本小姐呢,今儿想吃鱼。”
挪了挪嘴,庄邪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旋即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手中的钱袋,二话不说跳进了崖边的池水里。
月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生气,篝火之上,烘烤着池鱼,肥美鲜嫩的鱼肉透着油光,滴落在篝火里,发出噼啪的响声。
夜阑人静的山林,总是有风,痕迹散漫地从枝叶的间隙中掠过,月光打在她的眼底,有着树影摇曳。
秦岚月坐在那里,丝毫没有顾及形象地啃着鱼肉,她会将小嘴长得很大,会将美味的表情发挥得淋漓尽致,也甚至会因为一根卡住喉咙的鱼刺露嗷嗷叫唤。
“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庄邪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高山,再往东行,便到达妖兽繁多的境地了。未知的危险让他暗暗打颤。
“你们去江州做什么?”庄邪不经意地问着。
秦岚月沉浸在美味的鱼肉中没有理会他,一旁的小蛮便替她回答道:“老爷已经派人四下搜寻我们的下落了。我与小姐此次去江州,也是想入宗门当中,这样有着宗门的庇护,老爷也没有办法。”
“宗门?”庄邪放下了手中的烤鱼,认真的问:“哪一个宗门?”
“天师府。”
“天师府?以独门灵诀掌心雷闻名天下的——天师府?”庄邪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