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综合其他>朗月笑长空> 第三十一话 得,抢夺白玉佛-第四十话 戏,鼠猫戏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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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得,抢夺白玉佛-第四十话 戏,鼠猫戏恶霸(1 / 2)

 第三十一话得,抢夺白玉佛

一看见那尊小巧的白玉邪佛,展昭和白玉堂就交换了一个眼神——赚大了这回!

“猫儿,抢不抢?”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瞄了一眼,笑,“跟着他们去,别打草惊蛇。”

白玉堂挑眉点点头,“好招啊,到时候又能找到贼窝,又能查到线索,顺道再把那尊白玉邪佛给抢回来。”

展昭点点头——一石三鸟!

那几个白衣教的人取了白玉邪佛之后就迅速往回赶,展昭和白玉堂二话不说,跟在了后面,就见几人往城门口的地方跑去,速度很快。

两人追了一阵,展昭突然一拽白玉堂,“唉,玉堂,刚刚那尊佛像你看清楚了么?”

白玉堂一愣,“看着了。”

展昭又问,“有断手没有啊?”

白玉堂愣住,脑子里回闪过刚刚的画面……随后一皱眉,“没!”

与此同时,就见那几个白衣教的人前方落下了几个黑衣人,双方打了起来。

“糟了,调虎离山!”展昭一拉白玉堂,两人迅速往回跑,刚到了白衣观外不远处,就看见有另外的一批白衣人从院子里翻墙出来,而为首的一个,正好就是叶一白。

“哈!”白玉堂看展昭,“猫儿,够精明的啊!差点就上当了!”

“估计是藏在佛像别的地方了。”展昭说着,就和白玉堂一起飞身追了过去。

只见那叶一白兜兜转转地跑到了开封大街的西面,翻墙进入了一个大院子里。

“猫儿,什么地方?”白玉堂问展昭,就见展昭一皱眉,道,“戏园子。”

“戏园子?”白玉堂吃惊,“哪个?”

展昭前后看了看,道,“这一带挺僻静的,里头也空旷,原先好些流动的大戏班子来了开封,都会在这儿租几日场地进行表演,平时一贯空着。”

“这倒是个接头的好地方啊!”白玉堂笑了笑,两人也落到了围墙之上,只见不远处的一趟房子里有灯光闪出来,两人纵身越上了对面的房顶,展昭抬手一掀瓦片,白玉堂抬手接住,悄无声息……

两人低头往里一看,就见有一个人坐在桌边,而叶一白正跪在地上,将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道,“教主,白玉邪佛在这里。”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教主?这就是那个神秘的教主么?

红衣也在一旁,道,“叶一白,没人跟踪呢吧?”

叶一白看了看她,冷笑,“我可不是你,我已经用调虎离山将蛇鹰教的人引开了。”

“这就好。”在另一边,有一个人说话。

听到这声音,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耳熟啊!一想两人就睁大了眼睛,是死掉的那个夏国栋的声音!

“呵呵呵……”那教主突然大笑了起来,“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是把这邪佛弄到手了,到时候……”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猛的一抬头……

展昭和白玉堂正透过屋顶的洞往下看呢,突然就看见那教主一抬头,双方打了照面,都是一愣。展昭和白玉堂先是有些纳闷,自己屏气凝神,这些人应该是没法发现的才对啊,怎么会……两人又一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那教主手上的那尊白玉邪佛晶莹透明,正好将屋顶映衬在了佛像身上,所以那教主才看见了两人。

另一方面,展昭和白玉堂也让这教主吓了一跳,就见他戴着一个纯金的鬼面具,双眼的地方两个黑洞洞的孔,有一双眼睛。

“什么人!”叶一白也发现了动静。

见既然被发现了,两人也没什么躲起来的必要了,展昭和白玉堂都站了起来,白玉堂笑呵呵地朗声道,“是你爷爷!乖孙子,还不快出来?”

叶一白怒了,飞身就冲出了房顶,展昭和白玉堂闪到了一旁,叶一白上了屋顶一看是他们俩,也愣住了。

白玉堂笑着看他,“这么听话啊,爷爷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叶一白脸都气白了,于此同时,红叶也出来了,看到是展昭和白玉堂,就和叶一白交换了一个眼色。

随后,就见展昭和白玉堂腾身跃起,飞落到了院子里,而同时,整个屋顶也都被人掀翻了,刚刚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教主飞了出来。

展昭朝他看了一眼,“阁下何方神圣?面具拿下来给我们看看呗。”

叶一白和红衣双手拿剑要攻上去,就见金面教主抬手阻止,“你们护卫少爷先走!”

“是!”叶一白和红叶收起了剑,转身就护着那个夏国栋往门口跑,展昭和白玉堂抬眼观瞧,就见那人身形绝对是夏国栋,但是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所以看不清!

“站住!”展昭飞身跃过了那教主的头顶,追了上去,红衣和叶一白赶紧抽刀阻止。

金面教主想上去帮忙,却感觉身旁人影一闪,白玉堂已经绕到了他前面,一拦他,“唉,已经两个打一个,你就将就将就,爷爷跟你过两招吧。”

金面教主扯后了一步,抬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鞭子来,白玉堂一看,就见是一条金色的九节鞭,挑眉想了想,江湖上并没有多少用九节鞭的人是那么厉害的啊。

“看来真的要看看你什么样子了!”说完,白玉堂抬手抽出龙鳞淬刃,一刀划过,挡住他甩来的鞭子。

另一边,展昭挡开叶一白和红叶,瞅准了一个空档,飞身过去,一把抢过了那人手上的白玉邪佛,道,“夏国栋,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回魂了?”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一愣,见展昭把白玉邪佛抢走了,就一跺脚,对红衣和叶一白道,“给我抢回来!”

红衣答应一声,就甩着鞭子向展昭冲了过去,叶一白也想去帮忙,就听到金面教主大吼了一声,“带着少爷走!”

叶一白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一把抓住那个少爷的胳膊,转身就飞走,而同时,展昭一掌打伤了红衣,纵身刚刚想追,就听金面教主大笑了一声,“白玉堂,受死吧!”

展昭一惊,赶紧回头,心说不对啊,这教主功夫在白玉堂之下,怎会……

一回头,才知道中计了,因为那教主刚好被白玉堂一脚踹出去。

白玉堂见展昭一迟疑,那叶一白已经带着人跑远了,急得直蹦,“笨猫,这种计你也中啊!”

展昭还想再追,就见那金面教主突然抬手一甩,一颗黄色的金丹摔在了地上,“轰”的一声炸开,瞬间,黄烟四射。

还好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地上的红衣,飞身躲到了一边,白玉堂也闪开……

等黄烟散去,那金面教主还有之前跑掉的叶一白和夏国栋,都没了踪影。

展昭看了看地上的红叶,又看看手上的那尊邪佛,转脸看白玉堂。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笨猫!本来可以开把豹子的,这回又变成押大小了!”

展昭磨牙,心说还不是为了你!老子担心你不知道啊,越想越不服气,抬脚狠狠地在白玉堂洁白的鞋面上踩了一脚。

“嘶……”白玉堂惊得一蹦,“死猫,你干嘛!”

展昭心满意足地看到白玉堂鞋面上一个黑漆漆的脚印,觉得心里舒坦了好多,一手提着晕过去的红衣,一手拿着白玉邪佛,溜溜达达回开封府去了。

白玉堂无奈,只好跟上。

进了开封府,包拯和公孙本来还纳闷呢,展昭和白玉堂只是去帮八王爷恶整那个蒙古王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没想到展昭拖着个半死人就回来了,包拯和公孙对视了一眼,都不解。

“大人!”展昭道,“发现重要的线索了!”展昭将红衣交给了王朝马汉,抬手点了她的穴道,公孙给她把了把脉,道,“是被震晕过去了,明早就能醒。”

说话间,展昭已经将那尊白玉邪佛放到了桌上。

众人都凑过去看,只见那尊邪佛晶莹剔透,做工精细,中间的佛祖外加四周一千条带眼睛的手臂,看起来妖异异常,在千手的最下方,少了一只手。

包拯从桌上刚刚枢密院调回来的证物里头,拿出了那条白玉手臂,公孙接过来,按在了白玉邪佛的缺口上面,严丝合缝!

“就是这尊白玉邪佛了!”公孙问展昭和白玉堂,“这究竟怎么回事?”

展昭将刚刚回来的时候路遇白衣教众人,怎么样的调虎离山,还有那个金面教主,和夏国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包拯一皱眉,叫进了王朝马汉,“你俩带着人去抄了那红衣教,人都关在教内,明天一大早我们过去,另外,搜查那个戏园子,找寻线索,开封府城门口设置上关卡,严加盘查!”

“是!”王朝马汉出去了。开封府本身自己除了有衙役之外,还有五千禁兵的管辖权,这些兵都是展昭亲自去挑的,各个精明强干,是皇上特批给包拯的,有大案的时候就会带出去办事,平时负责开封府的守卫,里头也不乏大内高手,所以除了白玉堂,开封府其实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一个小小的红衣观,王朝和马汉带着三百禁军就赶去了,当夜便将红衣观查封。

红衣被押进了大牢里头,包拯念在她是个女子,没让人用水浇醒她,只是让衙役严加看管。

安排妥当之后,包拯让公孙看看那尊白玉邪佛,“为什么那么尊贵,那么多人都想要,有什么特殊之处?”

公孙盯着那尊白玉邪佛看了半天,伸手,将邪佛倒了过来看佛像的底座,看了一眼就惊得睁大了眼睛,对包拯道,“大人,不得了了。”

……

第三十二话邪,邪佛的诅咒

“先生,发现什么了?”白玉堂和展昭好奇地凑上去看,就见公孙手上的那尊白玉佛像的底座上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这个符号是什么?”

“是一个古字。”公孙微微皱着眉头,道,“最早利用邪佛的人是在汉末的一支叛乱军,都是异族,据说这种人眉高眼深,鼻如鹰钩,所以被汉人称之为鹰人,这个古字,就是‘鹰’,是当时鹰人军队的标志。”

“鹰人……”展昭摸摸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问,“这尊邪佛又碰巧是莫华宫的人从蛇鹰教的手上抢来的,会不会跟蛇鹰教有关系?”

“有可能。”包拯点点头。

“看这玉的质地和手工,应该就是后汉遗留下来的那尊千手邪佛。”公孙转脸看展昭和白玉堂,“也就是传说中的,最早的那尊邪佛。”

白玉堂吃惊,伸手接过那尊邪佛看了看,问,“就是最早那尊诅咒人成功的,真正的邪佛?”

公孙点点头,“按理来说是的。”

展昭挑眉,“那还真是大有来头了,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可以诅咒人么?”

公孙摇摇头,“我不确定,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

“难怪西夏人要抢这邪佛了。”白玉堂笑道,“有了它,以后也甭打仗了,看谁不顺眼,就对着菩萨诅咒谁吧。“

“就这么一尊小小的邪佛就能有那么大的作用?”展昭有些不相信。

这时,门口有一个小厮端着茶上来,白玉堂一想,双手合十对那菩萨道,“菩萨啊菩萨,你要真是灵验,我要看那小厮把茶碗都摔了。”

话说完了,众人都等在那里,那小厮端着茶进来,将桌上的旧茶都撤下去,换上新茶,抬头,却见屋里众人都盯着他看呢,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包拯和公孙他们,“大……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包拯赶紧摇摇头,对他笑道,“没有没有,你忙去吧。”

小厮点点头,战战兢兢往外走。

白玉堂耸耸肩,对展昭挤眼睛,“可来是不准!”

“哗啦……”

白玉堂的话刚说完,那小厮出门的时候,大概因为太慌乱,竟被门槛绊了一下,“呯”地一声就摔那儿了,手里的托盘脱手,茶碗砸了一地……

房里的四人同时都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盯着他。

那小厮都快哭了,赶紧蹲地上捡茶碗,嘴里嘀咕,“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房里四人都看白玉堂,白玉堂看邪佛。

公孙最先从震愣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走出去看那小厮,“你没事吧?伤着没?”

小厮摇摇头,“不要紧不要紧。”

白玉堂也挺过意不去的,走出去看那小厮,见除了他除了双手擦伤了些之外,也没其他的伤,就松了口气。

展昭叫了另外一个下人来,带着那小厮去药房上药,把人送走后,众人也傻了。

白玉堂回到房里,对着菩萨接着双手合十,“菩萨啊菩萨,今晚上天上能下金子不?”

展昭拽了他一把,“你还来,不怕下金子砸到你……”话没说完,被白玉堂一把捂住,“死猫,你少咒我,这菩萨好的不灵坏的灵,待会儿真被金子……唔”没说完,又被展昭捂住嘴,瞪眼——知道你还说?

白玉堂点点头——不说了!

随即,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总觉得桌上那尊邪佛周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色彩,说不出的吓人。

“咳咳……”包拯适时地咳嗽了一声,道,“今天探听到的消息非常重要,起码知道了夏国栋的身份,看来这莫华宫不可小觑,要尽快查明其背景。”

公孙点点头,道,“不过现在邪佛在我们手里,应该会有很多人自投罗网来的吧。”

“对啊,所以最近开封府的守卫一定要加强。”展昭对公孙道,“把邪佛妥善藏起来吧,我找人把守。”

“说到守卫。”包拯抬头看三人,“庞统大概明天就来了,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真来?”白玉堂和展昭大吃一惊。

包拯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皇上已经下旨了,不过他来也就是协助办案而已,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观察一下他的人品和能力,看他有没有资格统领这皇城的八十万禁军。”

展昭点点头,“皇城禁军里竟然有像王墨这样的人,而且登杰也非常的可疑,这关系到开封的安全,是应该好好整肃一下了。“

白玉堂搔搔头,“包大人,这庞统毕竟是那老螃蟹的儿子,究竟是忠的还是奸的啊?”

“对啊。”展昭也点头,“这案子牵连这么大,别到时候我们内部出问题。”

“这点倒也不用多虑。”包拯笑着摆摆手,道“以庞统的身份来说,对大宋朝必然是忠的,怎么说他姐姐也是王妃,跟皇上是自家人,自然要上心思的。庞吉虽然贪了些、谄媚了些、见风使舵了些、无中生有了些、不学无术了些,但奸佞叛国还算不上。老庞是坏,但却也不傻,知道脱了皇上这层关系,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过庞家的老大和老二都不是东西,特别是那个老二庞煜,所以庞统的脾性人品方面,你们到时候还要多留神。”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虽然刚刚包大人那些话是带着笑说的,但可见他对老螃蟹有多不满。

又聊了一阵,夜色已深,众人就各自散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包拯的书房,回自己的别院,一路上,展昭眉头微皱,像是有什么心事。

“猫儿,干嘛愁眉苦脸的。”白玉堂拿肩膀蹭了蹭他,“那小螃蟹不就住一个月么,一个月后就走了,而且他能不能成事都掌握在包大人手上呢,这一个月保管老实。”

展昭一愣,看了看白玉堂,失笑,“我才没为了庞统的事情别扭呢,你别说,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我担心的是邪佛的事情。”

“唔……”白玉堂挑眉,“刚刚那个估计是凑巧啊,那小厮是因为我们看他,紧张了所以才摔倒的。”

“这个我也信。”展昭点头,“毕竟太邪门了……现在的情况是,莫华宫的人已经浮上水面了,但蛇鹰教的人还隐在暗处呢。”展昭摸着下巴,道,“这次如果不是莫华宫的人跟蛇鹰教的抢邪佛,我们还真不会发现蛇鹰教的存在。”

“这倒是。”白玉堂点点头,“而且我们这样总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办法啊。”

“嗯!”展昭拍他肩膀,“要变被动为主动!”

“你想到什么主意了?”白玉堂见展昭眯着眼睛一脸的算计,就凑过去问。

“还记不记得颖昌府那几起灭门案件,还有那府尹周岚?”展昭问。

“嗯。”白玉堂点头,“上次查出来他有可疑。”

“他若是真有牵连,就必然是蛇鹰教的!”展昭道,“另外,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红衣和叶一白说的,他们的话里好像说蛇鹰教的背景比他们厚,也就是说,朝中可能有重臣是蛇鹰教的。”

“你想从颖昌府下手?”白玉堂问。

“嗯。”展昭点点头,道,“我还想查查当年那几起灭门的官司,把周岚找来恐怕打草惊蛇,别到时候跟那个夏国栋一样来个金蝉脱壳,最好就是暗访。”

“这招不错,颖昌府也近,咱们明天布置好了开封的守卫就去呗?”白玉堂想了想,“把庞统和公孙先生也带上。”

“带他们干吗?”展昭不解。

白玉堂瞄了他一眼,“那庞统谁知道是忠的是奸的啊?咱俩都走了,留他一个在包大人身边怎么行!”

“这倒是。”展昭点头,又问,“那干嘛要带公孙先生?”

“哇,先生简直就是活神仙。”白玉堂一脸敬佩地说,“什么都知道啊,那蛇鹰教神神叨叨的,带着他一起去,省得到时候有了什么线索,咱俩都跟睁眼瞎似地看不着。”

“有道理!”展昭拍拍白玉堂的肩膀,“玉堂,想得周到!不过我们要快去快回,还要偷偷地走!”

“嗯。”白玉堂伸了个懒腰,“我看那个什么金面教主和夏国栋说不定已经逃出开封了。”

“叶一白让我踹了一脚,伤得应该也不轻,短期内估计没法兴风作浪了。”展昭道,“蛇鹰教的人这次偷了尊假佛去,不知道会不会发觉是假的。”

“唉……猫儿,你别想了,不睏啊,再不睡天都快亮了。”说话间,白玉堂脱外衣就要往展昭床上躺,展昭揪住他,“分被子睡,你昨晚抢我被子了!”

白玉堂望天,“明明是你抢我的,恶人先告状!”

展昭往床上一坐,指着柜子说,“那里有一床新被子,我今天早上特意叫人晒了的,你拿过来!”

白玉堂无奈,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小气猫”,就跑过去拿被子,展昭站起来洗漱。

白玉堂打开柜子门,想拿被子,抬头就看见柜子顶上露出了一张白纸的角。

“这什么呀?”白玉堂好奇,伸手去拿那张白纸……一抽,好像是粘住了,白玉堂一用力,就听身后展昭喊了一声,“小心呀!”

还没明白过来,展昭已经冲过来一把将白玉堂撞进了柜子里。两人刚刚摔进大柜子,就听到“哗啦”一声。定睛一看,只见是一尊镀金的泥菩萨掉了下来,在地上砸了个稀烂,位置正好是刚刚白玉堂站着的地方。

“你小心点啊,多险!”展昭拿过白玉堂手里的那张纸,就见上头画着一些字符,“这是公孙先生放着镇宅的,那菩萨三十多斤重呢,砸头上你小命就交代了!”

展昭从软乎乎的被子上起来,就想伸手去拉白玉堂,却见白玉堂呆呆的,盯着地上的那尊金佛。

“玉堂?”展昭拍了拍他的腮帮子,“傻了?”

白玉堂良久才转过脸看展昭,“猫儿……被金子砸……”

展昭也愣住,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赶紧就起来,洗漱钻被窝。

窝在被子里,白玉堂问展昭,“猫儿,你房里还有别的什么金佛金砖能砸死人的东西没有啊?”

展昭想了想摇摇头,但还是伸手抓住白玉堂的手,拉出被子,让他自己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认真道,“玉堂,这样比较安全,睡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以后再不在菩萨面前胡说八道了。

第三十三话行,赶往颖昌府

次日清晨,展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两双眼睛在自己眼前……

“啊!”展昭惊得一蹦,赶紧仰开脸,仔细一看,就见是白玉堂睁着一双眼睛,然后怀里还搂着毛球,也正睁着一双眼睛,见展昭醒了,就张开粉红的小嘴,喵了一声。

“猫儿。”白玉堂跟展昭打了个招呼,张嘴打哈欠。

展昭伸手揉揉毛球的脑袋,问,“你别跟我说,你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亮啊。”

白玉堂叹了口气,“你昨晚上有说梦话。”

“胡说。”展昭把爬到自己面前,伸出舌头舔自己下巴的毛球抱到怀里,看白玉堂,“我说什么了?”

白玉堂挑眉,“你说你早饭想吃包子不想吃面……”

话没说完,就被展昭用枕头按住。

有些无力地将枕头拿了下来,白玉堂懒洋洋地说,“猫儿,我想了一晚上,那个邪佛也不一定是灵的对吧?那根本就只是巧合而已。”

展昭点点头,“是啊,巧合得简直不能再巧合了。”

“嗯……”白玉堂揉揉酸痛的肩膀,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我看我今天还是在床上躺着好了……什么地方都不去,省的死于非命。”

展昭眯起眼睛,“别傻了,要死还不容易么,你有可能睡觉睡死、也有可能被被子闷死、或者房顶掉下来砸死,还有床板塌了砸死……”

“死猫!”白玉堂火了,扑上去压住展昭,“你非要这么咒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要拉你来陪葬!”

展昭被压住,不甘心就反抗,两人在床上滚了一阵子,突然就听到床板发出了一阵“咯吱吱”的响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

“轰”的一声传来,院子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展昭的房间里头传出了一声巨响。众人面面相觑,路过院子的公孙带头走过去开门……就见展昭房间里的床塌了,毛球轻轻巧巧地跑了出来,喵喵叫着窜进了公孙的怀里。

众人再往房里看,就见床铺损坏的木板被推开,展昭和白玉堂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将身上的木屑和灰土拍掉。

“死猫,都是你胡说八道,应验了吧,床塌!”白玉堂一边拍衣服一遍边外吐嘴里的灰,“恶心死了。”

展昭也是满脑袋的灰,回嘴,“谁叫你乱动的,都是让你摇散架的,你赔我的床!”

“咳咳……”公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两人抬头,才看见门口都是人,尴尬……

公孙一手抱着毛球,和王朝马汉等帮展昭和白玉堂关上门,不忘嘱咐,“洗完澡换完衣服就赶紧出来吧,今天不是要出远门么?”

“哦,对!”两人这才想起正经事来,赶紧点头。

洗了澡换完衣服,两人出门往包拯的书房走去。

“猫儿,那庞统的功夫门派,你能看出来么?”白玉堂突然问。

展昭笑笑,“上次跟他交手的好像是你,干嘛问我?”

“贼猫。”白玉堂瞟了他一眼,“庞统的功夫挺少见的,有些像少林的,不过好像又很不一样,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大概是跨马征战久了,所以功夫自成一派,跟一般武林人士的不一样了吧。”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问,“玉堂,你好像有些怀疑他?”

“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我们在路上好好试试他。”白玉堂提议。

“这倒是。”展昭点点头,“如果他真的人品不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怎么说,也算是他庞家之幸,大宋之幸。”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包拯的书房门前,就见房间里除了包拯和公孙之外,还坐着一身便服的庞统。

“大家都认识吧,我就不做介绍了。”包拯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道,“这次你们的颖昌府之行,务必小心谨慎,这蛇鹰教盘根错节牵连极广,此行可能会有危险。”

“大人放心,我们会小心的。”展昭答应。

“包大人,不嫌弃的话,我的飞云十二骑就留在开封府吧。”庞统边喝茶边道,“虽然都是些粗人,但是功夫还不错,也听话,全凭包大人差遣。

包拯点了点头,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飞云十二骑名声在外,庞统居然说他们是粗人……这人,说不出来是谦虚还是嚣张。

随后,告别了包拯,四人上路。展昭、白玉堂还有庞统都骑马,公孙坐马车,四人启程出城,赶往颖昌府。

颖昌府离开封虽然不远,但也有大半天的路程,几人也并没有拼命赶路的意思,只是不紧不慢地前行。

白玉堂骑着的回风,这几天都养在开封府的马厩了,和展昭骑着的燕山月一个屋子里吃草睡觉,两匹马似乎产生了挺不错的感情,走几步就凑到一块去了,甩甩尾巴,嗅嗅脖子。

白玉堂抬头拍回风的脖子,“你个愣子,有出息些行不行?看你那傻样子!”

回风甩甩头,继续跟燕山月热乎。

一路上,展昭和白玉堂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又好了,随后又吵起来了,周而复始,还挺热闹的。

公孙一直坐在马车里面,靠着车窗出神,他很久没出开封了。庞统骑着他那匹枣红色的战马,晃晃悠悠地走在马车旁边,一脸兴味地看着前头展昭和白玉堂边走边掐。

公孙靠着车窗见庞统嘴角带笑,便道,“笑什么,真猥琐。”

庞统知道他还在为上次自己口头占他便宜的事情耿耿于怀呢,就笑道,“这就猥琐了?真正猥琐的你还没见过呢,要不要我笑一个给你看看?”

公孙无语,靠着车窗无视他。

展昭和白玉堂在前面走着,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白玉堂往回瞄了一眼,小声对展昭说,“猫儿……这两人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展昭耸耸肩,“大概还是因为衣服的问题吧。”

……

晌午的时候,众人到了龙村的地界,龙村这里有一个路口,是开封通往外地的要道,岔路众多,通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展昭他们要往南行,去颖昌,只是……

在要道的中间,拦着不少人,那些人都穿着锦袍,背后背着弓箭,为首的一个,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华服,背上一张强弓,身材颇高,皮肤黝黑,脸上不怎么好看,有些凶恶,双眼并得太拢,五官紧聚,可见此人心胸不太开阔。

那人嘴角下垂,看起来颇为傲慢,头发用金冠束着,很是富贵的样子,抬头看见展昭他们,笑着策马赶了过来。

展昭微微皱眉,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师庞吉的大公子,逍遥侯庞煜。白玉堂远远打量了庞煜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微微皱眉的庞统,一个贼眉鼠眼,一个俊眉朗目……白玉堂凑过去跟展昭说,“猫儿,庞统肯定是庞夫人跟别人生的,他庞家生不出那么好看的来。”

“啧……”展昭警告地瞪了白玉堂一眼,“胡说什么呢,庞统和他姐姐庞妃都是庶出,庞太师的小妾名妓柳荷耘生的,庞煜是太师的原配生的。”

“哦……”白玉堂点点头,“这么看来,多娶几个小妾也挺有好处的啊。”

“咳咳……”身后庞统咳嗽了一声,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天。

“二弟。”庞煜笑着走到近前,对庞统道,“二弟真是辛苦,在家呆不到几天,又要远行。”

庞统倒也不多言,只是对庞煜点点头,“大哥。”

庞煜转脸,对展昭笑道,“展护卫……这次真是有劳你们开封府了。”

展昭对他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道,“不劳不劳。”

白玉堂在一旁忍笑,就听庞煜接着道,“这位想必是白大侠了,久仰。”

白玉堂和庞煜没怎么接触过,但是这人他早就见过,知道是只臭名远扬,比他老子还不是东西的小螃蟹,见庞煜跟他打招呼,就凑过去问展昭,“猫儿,这人谁啊?”

庞煜脸色变了变,就听展昭回答,“哦,这位是庞太师的长子。”

白玉堂吃惊地张大了嘴,回头看了看庞统,“是庞统的亲哥哥?”

展昭点点头。

白玉堂摇了摇头,又打量了一下庞煜,一双眼睛像是在说——怎么这么难看呀,兄弟俩差得真多。

庞煜本来就黑的脸,又黑了几分。

可是白玉堂还没过瘾呢,有问展昭,“庞统是飞星将军,他哥哥想必是个更能干的武将吧?”

展昭有些无力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谁不知道庞煜就是个好吃懒做靠着父荫庇护的饭桶,所以皇上才会封了他个逍遥侯这样毫无实权的官职。拿庞煜和庞统比,等于指着他鼻子骂他是饭桶。

庞煜脸上也有些尴尬,庞统催马上前一步,问庞煜,“大哥怎么在此?”他心里也着实挺纳闷,按理来说,庞煜现在还应该在睡觉呢,他回家那么多天,也没见他晌午之前起来过。

“哦。”庞煜见有台阶了,就赶紧顺坡下驴,“我听父亲说,你要跟着开封府的展护卫出门办事去,我正好要出城打猎,所以看看是不是跟你同路。

白玉堂伸手假装摸下巴,低声对展昭嘀咕,“开封附近都是农田,连只野鸡都没有,打什么?水牛?”

展昭忍笑,白玉堂说话的声音不低,其他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庞煜更尴尬,就道,“不知几位去哪儿,如果顺路,不如一起策马狂奔一阵如何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挑挑眉,一起转脸看庞统的马,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身材健硕精神奕奕,在马鼻子中间有一条通天的白道,马耳竖长,犹如兔耳。

展昭暗暗吃惊,回头看白玉堂,白玉堂挑眉,“赤兔啊赤兔啊,关二爷宝马的曾曾曾曾曾孙子。”

庞统也笑了,对展昭和白玉堂拱拱手,“二位好眼力。”

白玉堂抬眼看看正前方的路,对展昭使了个眼色——笔直跑下去,出了几里地有一条岔路,可以拐到颖昌那条路上去。

展昭点点头,看了公孙的马车一眼——我们能跑,但是先生怎么办?

一直都在车内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外面的公孙,挑开车帘,一旁的庞统问他,“先生想不想骑马?”

公孙点点头,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庞煜在前面看着,有些吃惊,问,“这位莫不是公孙先生么,真是久仰了。”

公孙还没回话,就听白玉堂道,“我们要往前走,不过前方都是农舍,应该跟国舅不同路吧?”

“相同相同。”庞煜赶紧对身后的众人使了个眼色,手下纷纷掉转马头。

“那也不错,就跑一阵吧。”庞统说完,就伸手一揽公孙,将他抱上马背的同时,抬脚轻轻一敲马的三叉股,展昭和白玉堂也同时甩动缰绳,三匹宝马良驹嘶鸣了一声,撒开四蹄欢跑了起来。

庞煜本来功夫就不怎么样,几个手下也都只是些太师府的看家护院,骑的都是笨马,哪儿跟得上展昭他们啊。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片尘土飞扬,等追上去一看……三匹马四个人,已经踪迹皆无。

庞煜气得牙痒痒,回头问赶着车准备回去的那车夫,“他们几个要去哪里?”

那车夫茫然地摇摇头,道,“那几位爷只是让我赶车跟着他们而已,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说完,掉转车头,回开封城了。

……

狂奔出一段路,众人从岔道到了往颖昌府的官道,见庞煜他们早就没影了,才放慢了脚步,庞统看身前的公孙,就见他鬓发微乱,便低声道,“得罪了。”

公孙也不理会他,只是研究马的耳朵,吃惊地问,“这真的是赤兔同宗族的么?”

庞统有些无奈,抬头对展昭和白玉堂道,“真是抱歉。”

展昭笑了笑,示意没什么,白玉堂则摆摆手,“这凡事都要有个对比,跟他比比,你看着顺眼多了!”

庞统失笑,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你说话别那么直行么?

白玉堂回瞪——你倒说一个弯的我听听!

于是,行路,互瞪!

第三十四话游,途中多趣闻

开封到颖昌府,沿路两边都是农田,偏偏这一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树木抽出绿芽来,清风阵阵,鸟语花香。

四人信马由缰,不过只有三匹马,公孙坐在庞统身前有些别扭,毕竟不是很熟,有心想坐到展昭身后去,抬眼一看……

“猫儿,去农家弄些红薯吧?”白玉堂提议。

“干嘛?”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手指的农田。

“晚上烤了下酒么。”白玉堂笑道。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我们天没黑就到颖昌府了,自然是住客栈了,干嘛好端端地露宿荒野啊?你还想去客栈里头烤红薯不成啊?“

白玉堂扫兴,“没劲。”

说话间,回风又向燕山月靠拢了些,两匹马亲昵地蹭了蹭脖子,白玉堂和展昭也差不多是肩并肩地在前行了,公孙远远看着摇了摇头,还是将就着坐吧。

又行出一段路,来到了比较开阔的大路上,两边的农田也变成了树林。

白玉堂和展昭边走边聊天,虽然一直都是在斗嘴,但是在外人看来,两人还是显得很亲密。

庞统在后头有意放慢了马的速度,好不去打扰他们,见公孙就是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便问,“累不累?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公孙摇摇头,也不说话。

庞统见他不说话,便也闭嘴不说什么了,只是他原本是单手抓着马缰绳的,但是现在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抓住了绳子,这样一来,公孙就仿佛是被圈在了庞统的怀里。

公孙有些不自在,回头看了庞统一眼,庞统就当没看见,只是无所谓地对他笑。

……

“玉堂,那个灭门的万通镖局,就在颖昌府的外面。”展昭拿着一张地图看着,跟白玉堂道,“那镖局本来是建造在城门外面的,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白玉堂看了看图,问,“我们到了颖昌府,先去一趟那里吧。”

展昭点头,收起了图纸。

此时,时间差不多到晌午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农家的茶寮,供过往的行人吃个饭歇歇脚什么的,旁边还有驿站可以饮马。

展昭等人到了茶寮的门口,翻身下马,庞统下了马后要去扶公孙,公孙摆摆手,心说你还当我三岁孩子不成,下个马还要人扶?

庞统收回了手,公孙下马,只是这战马的马凳子和一般马的马凳子形状是不一样的,公孙哪儿会知道这些啊,结果踩了个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被庞统接了个正着。

展昭和白玉堂拴马的同时,回头,就看见庞统抱着公孙站在那里,两人纳闷,对视了一眼——怎么了这是?

“猫儿,吃什么?”白玉堂眼尖,看见好些人在吃新鲜的水煮苞米,就问展昭,“苞米吃么?看起来真新鲜!”

伙计已经迎了出来,他听到了白玉堂的话,就对几人笑道,“各位客官,这苞米可是我们自家地里种的,新鲜得很,又糯又甜,几位,来点?”

白玉堂点点头,“给我们一人来两个,还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有,都是农家的山菜,还有新作的酱牛肉,也是一绝啊!”伙计殷勤地引着众人进茶寮。

展昭就看见公孙气哼哼地走到自己身边,不解地问,“先生,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公孙狠狠地瞪了展昭一眼,“你啊,就知道老鼠,害我被个陌生人搂搂抱抱。”

展昭一愣,回头,就看见庞统低着头跟进来,嘴角带笑……

几人坐下,边喝茶边吃苞米。

展昭自知理亏,就给公孙剥出一个玉米,细心地除掉了须子,递过去,刚巧,庞统也递了一个过来给公孙。

公孙愣住,接哪个好?刚想去拿展昭手里拿过,展昭见庞统也递过来了,毕竟那是客人,不能显得太见外,就把手上的玉米递给了旁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看了展昭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根玉米,两人对视……之后,交换了一下玉米,低头开始啃。

庞统在一旁看得笑了起来,公孙无奈,只好一把接过庞统手里的玉米,边啃边狠狠地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有些委屈,看白玉堂——先生干嘛?

白玉堂伸手挠挠头——唉,尽在不言中啊。“

展昭皱眉——你拽什么文?

白玉堂一仰脸——爷爷文采风流。

展昭失笑——人品下流!

又对视——低头,把玉米当对方啃。

……

很快,伙计端着酱牛肉和几盘野菜上来了,给白玉堂他们上茶,展昭假装随意地问,“伙计,这前面几十里的地方,怎么阴气那么重啊?”

“呵……”伙计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摆手,“这位公子,您可别提了……这说不得啊。”

白玉堂纳闷,抬头看他,“怎么说不得啊?”

“呃。”伙计低声道,“您几位都是外乡人吧?前面那里死过人的,老多人了。”

“为什么死人?”庞统问,“是闹贼还是匪?”

“嗯……”伙计摆了摆手,道,“那一家啊,叫万通镖局,原先挺兴旺的,但是也就在几年前吧,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灭门了啊。”

“灭门?”公孙佯装吃惊地看那伙计,“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得了怪病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伙计无奈地耸耸肩,“当地官府也就说是流匪干的,后来清剿了好多匪巢。不过那一块地方啊,死的人太多阴气太重,所以现在荒草蔓长,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一般人都不敢在那一带逗留的。”

“哦。”白玉堂点点头,夹着一筷子样子很奇怪的山菜塞进了嘴里,一挑眉,“猫儿!妙极!”

展昭也夹起一筷子尝尝,笑着问伙计,“伙计,这是什么菜啊?从来没见过。”

“哦,这其实是种药材。”伙计得意地说,“就我们这一带的山上有长,名字叫耗子药。”

“咳咳……”白玉堂一口菜呛住,捶着胸口咳嗽。

展昭忍笑,问掌柜的,“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啊?老鼠不能吃么?”

“哦,不是的,这耗子药,并不是说耗子吃了会死,恰恰相反,这草药对老鼠相当的有用,因此它另外还有个外号呢,叫斩小猫。”

“噗……”好不容易咳嗽完了的白玉堂,一口茶水喷了一地,公孙和庞统也咳嗽了起来。

展昭嘴角抽了那么一下,看伙计,“这什么草药啊,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伙计回答,“哦,一般耗子如果吃了这个药,那它身上就会长出一些黑色的长毛来,这种毛是有毒的,小猫咪抓住耗子,如果不小心咬到了那黑毛,那就会被毒死的,所以叫斩小猫。”

“哦……”展昭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端着杯子白了一眼一旁狠狠吃菜的白玉堂。

伙计见几人吃得高兴,就问,“几位,是不是会周易八卦之术啊?我说你们怎么能看出阴气来呢。”

“的确是略知一二。”公孙对那伙计笑了笑,问,“似乎这颖昌府里头,还有一处阴气特别重的地方啊。”

伙计的一拍大腿,“太准了!是!里头有一家万有钱庄,前不久也是被一场灭门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颖昌府的知府是谁啊?”白玉堂啃完了一根玉米,伸手拿第二根啃,边问伙计,“颖昌府才多大啊,那么多灭门案,你看看开封府,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荒谬的案子。”

“嘿嘿……开封府不是有青天包大人执掌么,妖魔邪祟自然是不敢惹是生非的,得罪了文曲星那还了得?”伙计感慨地摇摇头,“周岚大人就一个凡夫俗子,自己都被邪魔困扰,还管什么邪魔啊。”

“什么?”展昭来了兴致,“这周岚就是知府衙门的府尹么?”

“可不是。”伙计点头。

“他怎么被妖魔邪祟附体了?”白玉堂好奇地问。

伙计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就这么一说,你们也就这么一听,可不能出去张扬啊!“

展昭等人面面相觑,都点点头。

“那周岚大人啊,这几年来,家里死了好几个亲人了。”伙计低声说,“之前是老母,然后是老父,再是幼子,前两年是夫人,现在自己也是面如死灰形同枯槁,别说管事了,我看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么严重?”展昭皱眉,“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如何治理一个州府?为什么不免职让他去养病,然后调派别的官员来呢?”

“地方上面的恶霸不肯呀。”伙计无奈地摆摆手,“这颖昌府有几个恶霸,都很有些来头,在颖昌一带是胡作非为啊。本来周岚府尹刚刚来的时候,狠狠地教训过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别再欺压穷苦百姓。当时颖昌府也的确是太平盛世了一会儿,只可惜好景不长啊,周大人家里出事之后,便也力不从心了,那几个恶霸现在是如日中天了。因为很满意这种周岚有心管却无力管的局面,那几个恶霸还出银子疏通上面,让尽量别把周岚的事情捅上去,让他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做县令,做到死才好呢,这样他们就能一直无法无天下去了。”

展昭听得直皱眉,“在开封周边天禧脚下,竟然有这样的恶徒?”

“唉,那几个恶霸可不是东西了。”伙计摇头,“平时打架打劫,强男霸女是无恶不作,颖昌府的人实在是受够他们了。”

“颖昌府离开封府那么近。”公孙突然问,“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到开封府来伸冤呢?包大人自然会给你们个公道。”

“唉……我们也想啊,只是,最开始几个要去开封告状的人,都离奇地死在了路上,而他们的家人,也都受到了灾祸,隔一段时间就死一个,据说这就是逆天而行的惩罚,于是,大家就都不敢去告状了。

白玉堂点点头,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对伙计说,“你把那几个恶霸的名字告诉我们。”

第三十五话灰,邪佛与纸钱

根据茶寮伙计说的,这颖昌府总共有三个恶霸,因为名字里面都有一个霸字,又是结拜兄弟常常同进同出,所以人称颖昌三霸。

这第一霸,叫刘永霸,此人据说家财万贯,家里有亲戚在开封当大官,手眼通天,因此飞扬跋扈。此身高体壮,有三百来斤呢,是个好吃懒做贪财好色的主。

第二霸,叫王启霸,此人是个地痞,会些拳脚,身后跟着一帮子小无赖,整天胡作非为,经常到处找店铺收钱,谁要是不给,就纠集小弟,一起将铺子砸了。

第三霸,叫孔霸,是个开妓院的,瘦高个子,据说坏得冒油,他经常骗些漂亮的小姑娘小小子来mai身,人家不想干他就打,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伙计交代完了,不忘补充一句,“几位爷,这三个人可惹不得呀,尤其是……”他看了看几人,有些犹豫地说,“尤其是四位相貌出众,那三个无赖伤天害理,不止喜欢漂亮女人还喜欢漂亮男人呢,还是别找这晦气,绕道走吧!”

展昭点点头,拿出了银两来付账顺便打赏了一下那伙计,转脸看白玉堂,“你想怎么样?”

白玉堂挑挑眉,“找找乐子么。”

“你想去教训那三个恶霸啊?”展昭问。

公孙也点头,“这么看来,这颖昌府尹不是不管案子,而是力不从心,我们的确应该给他除了那些恶霸,另外……”说到这里,公孙迟疑了一下。

“先生,有什么发现么?”展昭好奇地问。

“嗯……”公孙想了想,低声说,“周岚的这种情况,感觉,就跟被邪佛诅咒了一般。”

“邪佛?”庞统听到后微微皱眉,“什么邪佛?”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犹豫要不要将案情的细节告诉庞统,毕竟他是局外人。

庞统见几人的神色,也不多问,只是道,“我在外行军,听说过一些关于邪佛的传说,你们说的那种可以诅咒人交厄运的邪佛,可是汉末流传下来的千手邪佛?”

公孙等人微微吃惊,但既然庞统知道,那倒不妨问问,说不定还能找出些线索来。

“你听说过?”白玉堂很感兴趣地问,“有什么具体的说道么?为什么那东西能诅咒人?”

庞统想了想,道,“几年前,我还在做统领的时候,手下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军,他跟我讲起过有关邪佛的传说。”

三人都放下了杯子,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

“在关外伊州一带,有几个村落,叫坟村。”庞统不紧不慢地给几人讲解。

“坟村?”白玉堂皱眉,“怎么取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字?”

“因为那些村子里,没有人,只有坟。”庞统耸耸肩,“那是几千年前留下来的,满地的墓碑,触目惊心的。”

“是因为战乱?”公孙问。

庞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个老军告诉我说,这种整个村庄都覆灭的,是因为被诅咒了。”

“就是因为那邪佛的诅咒?”展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子。

庞统点头,“老军说,他也是听祖上一些老人们说的,那时西边有鹰人,善施法下咒,经常就会在交战之前诅咒敌军所在地界产生疫病,或者整个军营的人都横死,百试百灵!”

“这个会不会有些夸张啊?”白玉堂问,“那么说来的话,鹰人早就得到天下了。”

展昭表示赞同,点头看庞统。

“我当时也这么问来着。”庞统失笑,“那老军说,诅咒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种能耐是不能教的,只能天授,也就是说,鹰人里头的巫师都是天生的,一般一百个里面也没有一个,而且鹰人为数不多。而且每一个诅咒实施完,施咒之人都要一年无法说话,还要减寿二十年,死后无法转世轮回,只能下地府,受尽折磨。”

其他三人听得都有些后背冒凉气,这的确够阴毒的。

“我始终是不太相信那些神怪之类的传说。”白玉堂有些无奈地道,“总觉得不靠谱。”

“嗯。”展昭也点点头,“的确,不过那周岚的事情怎么解释呢?”

“我想知道,周岚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公孙突然摸着下巴道,“我翻阅了一些有关于邪佛的典籍,现在怀疑,那所谓邪佛的诅咒,无非是一种疫病。”

“疫病?”其他三人都转脸看公孙。

公孙点点头,“典籍上记载得最多的,都说被诅咒之人大多全身溃烂,疾病而亡……这是疫病的典型症状,而且那些所谓的意外坠马,吐血而死,都很有可能是疫病引发的。”

“有道理!”白玉堂点头,对展昭说,“猫儿,我觉得这个比较靠谱!”

“刚刚那伙计说了,周岚先死的是老母、老父、再是幼子,最后是夫人……这么说来,的确很像是疫病啊!”展昭道,“年纪大的人身体不好,容易得病,小孩子身体又弱……而留下周岚,是年轻身体最好的,所以到现在并没有过世,只是身体很糟糕。”

“能让我给他把把脉,就能知道病因。”公孙道。

庞统在一旁低笑,“公孙先生很自信啊,那周岚也不傻,应该找过很多郎中大夫来诊治过,如果是疫病,为什么那些人发现不了呢?”

公孙听后并不恼怒,只是转脸看庞统,反问,“天下武将何其多,为什么能打得辽军兵退八百里的只有你庞将军呢?”

庞统听后一挑眉,正眼看了看公孙,白玉堂和展昭同时点头,挑拇指,“说的好!”

随后,众人起身离开了茶寮,公孙紧跟展昭,很想爬上他的燕山月,坐在他后面。或者跟白玉堂一起坐也行,总之都比跟庞统一匹马合适,或者再买一匹他独自骑也没问题。

但是还没等他爬上马背呢,庞统已经翻身上马,走到他身边,连招呼都不打,抬手一把搂住公孙的腰,将人抱上了马。

公孙真想说他几句,但是无奈,隔着开封府一层门帘呢,人家好歹现在也是朋友,要一起共事的,总不好得罪了,给包大人添麻烦。

展昭和白玉堂两个小没良心的早就把公孙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并马往前行,边走,边商议待会儿怎么折腾那几个恶霸!

几人先来到了颖昌府的城外,此时,晌午刚过,天空晴朗日头高照,但是几人路过那一片万通镖局的废墟时,还是感觉阴风阵阵,这横死过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

展昭和白玉堂下了马,将马栓在路边的树上,示意公孙和庞统不用进来了,里头荒草蔓长藤蔓纵横的,路不好走。况且都隔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怎么可能有线索了,两人一起进入了树丛之中,留下公孙和庞统在外面。

公孙当然知道展昭和白玉堂是好意,但是这会儿就剩下他跟庞统独处了,这两人也太放心了不是?竟然留着他单独跟一个姓庞的一起坐在一匹马背上,瞬间尴尬。

展昭和白玉堂进了林子里头,白玉堂跃上一处断墙,往里望,被烧黑的焦炭和东倒西歪的墙壁,还是可以看出当年的惨状。

“玉堂!”展昭突然叫了一声,伸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墙角。

白玉堂皱眉望过去,就看见那里有几堆比较新的灰烬,看着那颜色……是黄纸烧成了灰,前头穴着香蜡——这地方竟然有人来拜祭!

“猫儿。”白玉堂飞身落到了那几堆黄纸前面,对展昭道,“看样子,这万通镖局并不是灭门了,还有后人。”

展昭也点头,“看这痕迹,好像每年都会来。”

“这不是快清明了么。”白玉堂用龙鳞淬刃拨开土灰看了看,就见里面有几张没有烧尽的黄纸,便弯腰想去捡。展昭赶紧拉住他手,“唉,多晦气啊!”

白玉堂一笑,看展昭按在自己手上的手,低声道,“猫儿,真关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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