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与寂唯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很晚,满身的疲惫,让她连走路都有些打飘,正打算回去吃饱喝足美美地洗个澡,然后爬上床去睡觉。然而,她方踏入相府的大门,却见府内的守卫抬着几副担架匆匆出来,差点就给撞上了。
“公子!”守卫们略弯了下腰,算是行礼,毕竟抬着担架多有不便。
幸而我闪得快!明钰有些庆幸,目光转到那担架上,只见白布的覆盖下有明显的隆起,像是人?心里蓦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抬的是什么?”明钰手指着担架,严肃的问道。心里微虚,希望别是她想象的那样。
守卫面面相觑,个个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寂唯已经走上去一手掀开最前边担架上覆盖的白布,看了一眼,手势微顿,然后面不改色地挪身一旁,让明钰察看。
只一眼,明钰便骇然吸气,不自觉地小退了一步,双目大瞠,惊骇地盯着担架上面那张血淋淋的,极度扭曲了的脸。
那张脸有一分熟悉,似乎是那日轩辕澈送来的男宠之一,不过数日,怎么会变成这样?犹记得,那日四张年轻稚嫩,带着羞怯与惶恐的面容,那不胜娇弱的身姿……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
明钰勉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目光转到后面的几副担架上,不多不少,合起来刚好是四副,而轩辕澈送来的也恰恰是四个男宠,莫非、他们全死了?思及此,明钰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心直窜而上,身子晃了下,几乎有些站不住。
寂唯见她不对劲,担忧地唤了声:“公子?”而那几个抬着担架的守卫,见她脸色如此难看,感到十分地惶恐。公子的狠辣比之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一个不慎,死已是最轻的,生不如死才是最恐怖的。
明钰扶着额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挥手示意寂唯将白布覆上,稳住内心翻涌的情绪,面色铁青地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怎么死的?”
守卫皆低下头,没人敢回答。明钰惊怒到了极点,蓦然厉声呵斥:“快说!”守卫们皆是一抖,其中一个微抬眼,只见她面色阴沉,如酝风暴,一双凤目里锋芒毕露,竟似刀剑般锐利冰寒,无形的威慑直欲迫人,不由地骇然惊叫了一声。
明钰凌厉地目光射向他,手一指:“你来说!”那人吓得忙丢下担架,扑通一声跪下,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丢手跪地磕头求饶。
啪啦啦地闷响,四副担架尽数跌落地面,白布飞落,更有一具尸体滚下担架,瘫软在明钰的脚边,明钰低头一看,只见那张极度扭曲的脸上,一双瞠得大大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吓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般骇人的血腥,明钰只靠着比寻常女子坚定几分的心志才硬撑着没有尖叫,没有倒下。然而,脸上已失了血色,只是灯光昏暗下,不易分辨。
深深地吸气,明钰的声音更厉了几分:“都不肯说?寂唯!把他们——”狠话尚未出口,却被一道轻佻魅惑的声音打断:“是我!”
明钰扭头一看,只见灯火阑珊处,一紫衣佳人施施然而来,云鬓娇颜,娇艳绝伦,不是紫瞳却是谁!不由地皱了下眉头:“紫瞳?”
那几个守卫见紫瞳前来,不由地微微松了一口气。正主儿来了,大约可以捡回一条命吧。
“紫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不确定地猜测:“难道是刺客所为?”毕竟相府常有刺客光顾,倒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她心里已隐约有预感,下意识地想要为紫瞳开脱。
紫瞳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只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轻描淡写地道:“如你所见,他们死了,是被我弄死的。”
尽管已经有预感,但是听到她亲口承认,明钰还是觉得心口一窒,好容易才稳住心神,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问道:“为何?”
紫瞳冷冷一嗤:“夫君不是让我帮忙*教么,可惜他们太不成器,留着也无用。干脆,奴家就用来试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