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脚步匆匆,怒气冲冲,那个该死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和君不凡那么熟的?惹得他找上门来,闹了整整十日还不肯罢休!他和她之间有什么秘密,她如此躲躲闪闪,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到底,要什么?
千寻锁?
商湛捏紧了身侧的墨玉,正要推开门。
厨房里飘出一阵香气,然后是少女清脆的声音:“老师傅,火大一点还是小一点?”
“小一点吧。”主厨程伯道。
商湛停下了手,透过半开的门看向厨房内,程伯满脸笑容地正在灶台上炒着菜,绿衣少女却手持竹筒趴在炉洞旁拼命吹着火,白净的小脸染上了黑黑的灰,因为吹气,憋得通红,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容:“老师傅,葱花切得小一点也不要紧,等一下我挑就是了。”
“挑?”程伯一愣,“挑什么?”
“公子不吃葱和姜的,他只说好看,所以切得小一点也没事,我慢慢挑吧。”绿衣少女笑道。
“呃,是吗?”程伯微微一愣,他在商府这么久,怎么从来不知道公子不吃葱和姜的?
“老师傅,公子身体不好,不能吃性寒的东西,以后要多多注意才行。”绿衣少女一边添柴一边说话,“可惜,我不太会做菜。以后跟您学可以吗?”
“呵呵,雪姑娘要是愿意,就跟老朽学吧。”程伯哈哈笑道,“只是老朽不会做什么青龙卧雪、母子相会,哈哈……”
“老师傅,不要取笑我了。”绿衣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火大一点吧。”程伯老脸上笑开了花。
“哦,好,好的!”沐轻楚手忙脚乱地将柴添进炉洞,执起竹筒鼓足劲吹着,却被冒出的浓烟呛得连声咳嗽起来:“咳咳……”
门外的白袍男子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颤,要发的怒气全部散得无影无踪,现在推门进去,又有什么意思?
折身,往回走。
穿过花园、水榭、亭台,什么景物都没能入眼,精神恍恍惚惚,烦躁不安,眉头皱得死紧,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被她的情绪影响?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够左右他的喜怒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一切一丝不能忘?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人世间哪里有什么信任可言,就算是至亲骨肉都会背叛,他还有谁可以相信?男女之情,不是更加可笑吗?对他好,也是别有用心的吧?
沐轻楚,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原形毕露?我真的、真的很不喜欢看到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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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饭做好了。”绿衣少女将菜端了上来,并没有什么青龙卧雪、母子相会,可是,营养搭配得很合理,颜色也很好看,是沐轻楚按照现代的菜系说给主厨听,他做出来的。当然,她有在一边帮忙。
“公子,饭前先喝点汤吧。”沐轻楚微微倾身,左手拿碗,右手执起瓷勺,往炖好的汤汁里舀去,飘着香气的汤汁上浮着一层细细的葱花——她得把它们先捞起来才行,因为他不吃葱花的啊!
纤纤的素手、专注的神情、盈盈的笑意、真实而强烈的存在感,商湛的眼眸微微低垂,不肯去看她,手在身侧握紧。
“公子,你等一下,我把葱花全都挑完了再喝,可惜甜枣没有了,等一下喝莲合粉的时候只能靠这汤压压苦,你……”沐轻楚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拨弄汤汁里的葱花,冷不防手中盛了半碗汤的瓷碗被一把拂开,顿时滚烫的汤汁泼到手上,溅得衣裙上到处都是。
瓷器碎裂的声音异常响亮。
“沐轻楚,你够了!”罪魁祸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眼眸中阴森森、冷冰冰,夹着暴风雨似的狂怒。
“咝——”沐轻楚吃痛地握住被灼伤的手背,不自觉吸了一口气,他又发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