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翌日他即将在侧夫人刚进门的前脚,纳进第八房侍妾。而这个面子,他谁也不会给,因为前面的七个侍妾都是这样来的,而这些侍妾往往都活不过七日,除了璃落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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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阳出奇的火辣。
轻雪大清早让善音和落音两个丫鬟从榻上拖起,梳理,着装,轻描娥眉,而后去东院的七里棠给大夫人请安。
只是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还有一个艳衣女子跪在大夫人面前请早安茶,只道是少主新纳的侍妾。
新纳的?
她唇角不露痕迹的勾了勾,回应陌生女子热情的一声“姐姐。”
“啪!”不等两位互相认识,大夫人却陡然在她面前扔出一块白锦,眉梢吊得高高的,“没有luo红,给本夫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没有惊讶,弯腰捡起那染血的白锦,笑道:“红是红,白是白,不是luo红是什么?”
大夫人可能没料到她会这么答,凤眸一沉,怒道:“这血鲜红零散,不凝不滞,分明不是处子血……女子该以妇德为首,没有luo红便是背叛夫君,这是成何体统,今日就让我这个夫人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婢!”
“大夫人!”当家女主子大动肝火,花厅里自是无人敢吭声,却有道妙灵的嗓音蓦然出现,道:“白锦上确实沾血,不好分辨,不如等少主回来问个明白再做惩罚也不迟,毕竟这样的事只有少主最明白。”
“璃落,这不关你的事!”大夫人音量立即拔高,冷着脸,对她半提醒半警告,“请过安就回你的百枝莲去,或者等在这里一起用早膳,我教新人如何处世轮不到你穴手。善音,将这个贱婢拖出去,让她跪到日头落山才准起。”
璃落不得不欠欠身坐回去,担忧望着站在厅中的轻雪。
轻雪回以她感激一瞥,挥袖甩开善音的拉扯,自己走了出去。却惊见所谓的罚跪并不只是在日头下跪着,而是手举一个沉重的花盆搁在头顶,一动不准动跪在蜜蜂嗡嗡的百花丛中。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跪,而且还要被蜜蜂扎!
看来这个大夫人是一日不整她,心里一日不痛快了!她望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蜂,忍住臀部的疼痛跪进那片花海里。而后闻着那片浓烈的香,轻轻闭上眼睛。
跪到晌午,落音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叫道:“大夫人好端端的无故让大蜜蜂蛰了,好大的一群,突然飞进夫人房里……嬷嬷吩咐下来,要将东院的蜜蜂全赶出去。”
轻雪不动声色一笑,放下搁在头顶的花盆。
“二夫人,少主让您即刻去书房一趟,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她秀眉拢起,撑着爬起来,“为锦红的事?”
“奴婢不知,这就带您过去。”
“好。”去去也罢,她倒想看看这对夫妻还要整出什么事来。
等走到引凰阁,她看到他一袭青衫,长身玉立负手站立在窗前,冷冷回首,利眸已恢复了幽深的墨色。一双剑眉,一张轻抿的薄唇,意气风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