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哈的提醒,并没有让沙逊意识到犹太人面临的真正危险。
不过,这位素来直觉敏锐的犹太富商,还是觉得范哈的见识非同一般,留下了一个特殊的联系方式,以作为友谊的证明。
有了这个联络手段,范哈今后将可以直接和移居外国的沙逊联系,有什么需要,两人都可以互相帮助。
范哈儿想通过结交沙逊,来为自己赢得一个强大的盟友,这位沙逊又何尝不是,想交好范哈儿,为自己在中国再留下一颗棋子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次秘密会谈,在外人并不知晓的情况下,算是结成了没有书面协议的盟友。至于那军火购销渠道,更是不用说,沙逊一个电话挂过去,沈聪那边本来还在磨蹭的谈判,立刻以沙逊家族的巨大让步结束,收获好处的,当然是范哈儿。
当范哈儿的坐车,从华懋饭店离开返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生昏暗。
范哈儿兴奋之下,也没怎么注意外边的情形,只让司机快速开回自己家中。
他根本没注意到,不知道为什么,大街上行人往来都极为匆匆,脸上神情大多闪过紧张和兴奋,明显有点异样。
1932年4月29日,就在范哈儿和沙逊密谈的时候,日人在虹口公园举行阅兵,庆祝日本天皇长寿的天长节及日军胜利。韩国反日志士尹奉吉混入人群中,向主宾席投掷炸弹,结果日军指挥官、陆军大将、前陆军大臣白川义则被炸死,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被炸断一腿,植田谦吉中将师团长被炸瞎一目。
范哈儿对什么长生节天长节毫不感兴趣,当然不会对今天有什么特殊的记念,直到车子路遇一个租界巡捕的检查口,才知道了白天发生在虹口公园的事情。
“哈哈哈,杀得好!今天绝对是一个大喜的日子,真是大快人心!”范哈儿放声大笑,根本不管旁边红头阿三的异样表情。
就算被这个印度警察知道了又怎么样,他难道还会去向日本人报告讨好么。
车子很顺利的通过检查,继续高速行驶。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两个奔跑的人影一闪而过,司机匆忙踩刹车,“吱”一声剧响后,还是听到轻轻的噗一声撞击声,一个身穿怪异服饰的青年女子,在范哈儿和司机惊讶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的倒在了车前。
旁边一个青年男子,明显是这个女人的同伴,但在这个时候,却是只无奈的看了地上女子一眼,再瞪一眼车中的司机,随即却是继续转身就跑,根本不管地上的同伴。
“快下车,看看那人撞成什么样子了?”范哈连忙下令。
同时他自己也跟着司机一起下车,来到了那个倒地的女人前。
到了近前,才算是看清楚了,这女人穿的是一件女招待的衣服,只是上外衣好像已经脱掉了,只剩下内部的白色短襟小衣,料子还很不错,配上宽大的蓝布裤腿,很是不伦不类。让本来还算俏丽的容貌,也显得普通了好几分。
司机是范哈儿从万县带来的警卫兵,他先伸手一探那女人的鼻息,再翻了下她的脑袋和胳膊,就立刻报告:
“师座,这女人不要紧,好像只是落地时磕到了脑袋,没啥其他明显的伤势。”
“噢,那就好。”范哈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叫司机开快车,而导致一条人命消失。
“那我们怎么处理她,师座?”
“恩……先扶她到我们车上吧。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很怪异,还是先送她去医院看看吧。”范哈没有犹豫的命令。
对于女人那个同伴刚才离开时的表情,他很是在意,觉得收留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绝对是没事找事,所以范哈并不想把这女人带到家里去,准备到医院留下一笔医药费,就立即离开。
谁知,这女人刚一上车,就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唔,#&@……”那女人才一睁开眼睛,一窜听不懂的外语就从那小巧的嘴里冒出来,隐隐和东洋某国的口音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