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枫看到曾祖父眼中一抹担忧之色,心生暖意。.思索几分钟后,她抬起明亮有神的紫眼,轻道:“那位高人应是好意救人。他说过,我无属性的体质,可以接纳各种属性的力量。”
“叭嚓。”
“什么!”
成墨寒手中的茶杯不小心被捏碎,茶水狼狈地流了一手,冷脸瞠目结舌,极其古怪。旁边无聊陪站的常无涯则张大嘴巴,忘了呼吸。
“小枫儿,你不是开玩笑,那位‘高人’真这么说。”常无涯突然按住成枫的小肩膀,皱纹堆里的小眼睛“含情脉脉”看着她。
“嗯。”
成枫连忙躲开常公突然的失常举动,脸带三分恐慌。老人家的表情实在是,有点肉麻,有点恶心。
“原来如此。”
两位长者失态过后,又镇定下来。双双对坐沉思,既喜上眉梢,又忧愁苦恼。
成墨寒紫眸微抬,沉声道:“枫儿,事关重大,不可再让他人知道,即使是你的父母兄姐。大陆上从未出现过如此诡谲怪异之事,若有泄漏,对你,对成家都是一个危机。”
常无涯摸着胡子,目光幽静,点头道:“小枫儿的体质,永恒大陆的神祇们知道也会嫉妒。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神也没有全属性的体质。那位高人没有表现出恶意,却不代表他没打小算盘。以防万一,你还是离开顺京,到漠烟山潜居几年。而且——”
老人家突然贼笑,拍着成枫的小脑袋,挤眉弄眼道:“你可不能浪费这般天资,必须好好栽培。到时嘛,呵呵……”
成枫心中一颤,在曾祖父和常公眼睛中看到兴趣盎然的遐思。
可想而知,被这两个非人类的高手掂挂,她将来的生活该有多么“美妙”。尤其是常无涯这个老头,最喜欢给人闷头一棒,到时不知道会被玩成什么样。
越想越恐怖,成枫的小眉头越皱越紧,苦巴巴一张脸。
看到成枫表情不自然,一玄一白的两人加深笑容,眼底是久违的歆悦。成家竟藏有这么一个宝贝不自知,管他什么永恒大陆什么神的,都无法再牵动他们的思绪。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好好打磨这块璞玉。
两人眼睛愈亮,殊不知,成枫此刻心生暗愧。他们未有怀疑便相信她的话,这份信任让她难以承受。
原谅她,她无法告知他们真相。
成枫抿紧嘴唇,踟躇着心底的声音。
“此事这般说定。明日便走。你今晚好好休息。”成墨寒简短说道,遂起身,与常无涯离开,余成枫一人在屋歇息。两人回到花园继续刚才未完的惊天棋局。
隔日午后,国公府正厅众人汇聚一堂,商量离府的诸事和准备。
“你决定好了吗?”
成誉淮驻足转身,紫眸中几分睥睨和深沉。他不是在问面前的成枫,而是乖巧站在成枫边上的洛葛仙妮。
女孩粉眸中柔彩淡淡,笑然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既由我提议,绝不会后悔。”
“可是,会有危险。”
成枫左手按住发烫的右腕,紫眸中暗流波动,担忧大于无奈。她不希望江同的悲剧再次上演。
“放心,能对国公府起威胁的,只有神秘高人。他找的是你。你离开后,即便发现是我在假扮你,也不会有什么举动。至于其他人,艾萨克大叔能够对付的,对吗?”洛葛仙妮露出温柔的微笑,脸上无惧,信任的目光看向一身冷光铠甲的艾萨克。
艾萨克并未回答,目光沉默,定定地看着她。他的心里不能确定,无法给她肯定的答复。
“这是我报答成枫,报答成家的机会,请不要拒绝。”洛葛仙妮祈求的眼神看向成枫,看向成氏夫妇,看向气势不凡的成墨寒。
成枫微微低头,她的心情很复杂。
蓝袍绝美的夏语晨轻叹一声,蹙眉道:“你身形与枫儿几分相似,稍微打扮一下便能蒙混众人。国公府二小姐前些日子受惊,从此深居简出。几年后便无人知道真正的枫儿在哪里,长什么样。他们所知的都是你。只是,你将面临一定危机,而且要抛弃‘洛葛仙妮’这个身份。你真的愿意吗?”
“以诺言女神梅丽凯的名义,我愿意。”
女孩虔诚的声音许下忠诚的承诺。
“此事便这般说定。”夏语晨轻抚她的光滑长发,温和道,“我成家不会亏待你。从今日起,你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义女,枫儿的义姐,可愿意?”
洛葛仙妮喜极而泣,连忙跪地行礼道:“谢谢夫人,仙妮愿意。”
成誉淮伸手扶起她,低沉柔缓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亲切:“你为成家解决一大难题,该是我们夫妇感激你才对。此事尚需守密,待日后枫儿归来,便还你正式名份。往后几年,先委屈你了。”
“成家的大恩大德,仙妮难以回报。能帮成家的忙,还成家的恩,是仙妮的福分。”小女孩脸上有一种恳切的笃定。
成枫想出声说些什么,却被常无涯一手拉住。
微叹了一口气,她平静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心中有些茫然。此刻,右腕的烫意更深,左手却异常冰冷。
一名侍女领着洛葛仙妮回房间梳洗,夏语晨随即跟上,准备为她易容妆扮。很快的,在她的巧手下,另一位“成枫”将出现。
大厅中又恢复沉寂。
几个男人的眼神都看向扯着成枫衣角,一副小心翼翼的金发男孩。
常无涯先看看表情严肃的成家三个男人,再看看垂首出神的成枫,最后看看面孔浮肿的金发男孩,大感头疼。他用手肘捅了捅艾萨克的腰,颓然叹道:“你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