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年伊丽莎·库斯伯特大人的请求,希望我替冷寂占卜一卦,否则我不可能会窥视这孩子命运的一角。碍于神威压在头顶上,我守住这秘密烂在肚子里,这么些年却备受隐瞒真相的折磨。”
“秘密总有一天会昭告天下,但不是从你的口中。”
老头颔首,语气坚定道:“我会把秘密带进坟墓里。不过,放弃对禁忌区域的镇守,恕我不能从命。”
“早知道你会如此回应了。”
头猛然抬起,直视近在眼前的神使。涌现老头眼睛里的极度惊愕情感,是否也在神使的意料之中呢?
“你在违背神令,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灯光昏黄的阴暗中,神使瞳孔里流动一圈璀璨光华,亮如太阳闪耀夺目,媚如焰火、灼如熔岩,美如旋转开放的黄金玫瑰。
“听从我的命令。”
老头失明的双眼中燃起一团金芒,被仿佛恶魔的诅咒之声夺去了意识。
正当失神呆愣时,神使端庄高贵的身影已然在屋内消失无踪。
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猫不停发出叫声,看样子很是焦急不安。
“你看你被吓的哦,见鬼了是吧?”
橘猫不是见鬼了,是见到了比鬼更恐怖千百倍的东西。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老头,伸手抱起围绕脚边不安分转圈的猫,抡起手杖往屋外头走,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大门口的矮脚凳上。
就这样,一只看起来臃肿的橘猫和白发苍苍的老头背对着幽暗室内,静坐凝聚昏暗光芒的大门口。
门外有雨,还有冷峻嶙峋的建筑物。
死一样的静默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略微驼背的老头再次抡起手杖借力站起,梦魇般的催眠画面得以结束。
跑进雨中的猫不安的叫唤起来,声音似乎是在呼唤主人回来。
老头的步伐不得已停下,转过身,望向来时的方向,因为他想起了被遗忘的事情。
仿佛有所召唤,橘猫跑到蹲下身的主人跟前,张口含住了苍老的手递来的两颗糖。
“那个总是将妹妹背在身后的孩子要是来找我了,你记得把糖给他。他会明白的。”
糖的约定是孩子立下来的暗语,因为他有时候来杂货铺玩耍会找不到老头。
如果猫送来一颗糖,意味着老头还会回来;如果大门紧闭也没有糖,说明不用等老头回来了。
橘猫用脑袋蹭了蹭干枯的手,迎来了抚摸。
“记得看住他啊,别让他在店里搞破坏了。”
叮嘱说完,老头不再停留。
他前往之处正是黑暗贵族所在地。
这一天是个下着雨的冰冷傍晚。呼啸的狂风充满恶意,犹如魔爪从恐怖黑暗里伸出把人攫住。
来来往往的行人撑着伞游走街头,他们的长外套在风中翻覆。
优雅高贵、姿容端丽的存在现身街路,这是位拥有忧郁气质的男人,他的肩头坐着十二、三岁的男孩。
男孩撑着一柄角度倾斜的黑伞,眼睛和鼻梁隐没黑伞之下,露出微微上翘的嘴唇。
男孩的笑意冷酷乖张,秀丽面庞上洋溢着一种纤尘不染的流动之美,鬈曲的金发配上诡秘的深红眼眸,天使与恶魔的讽刺形象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克利洛特图雅家族的两位首领雷里昂与杰奈尔,曾经由人类堕落成非人生物。
寒风沿着西装革履的雷里昂脚下向上周旋,吹起一头微长金发。
这个眼睛忧郁、气质忧郁的年轻人,浑身散发海洋深处般遥不可及的气息。